千重月原先最不喜欢的便是被人下命令, 可架不住白又白哭得这般扰人心神,最终还是如他所愿了。
但这显然并不是他真正想要的东西,他一边用布满了细小伤痕的手扒着床头的雕花柱, 一边总忍不住从喉咙里憋出几句支离破碎的话来。
没有安全感的人,总归绕不开情啊爱啊的东西。
“尊主, 尊主。”
“你可,你可真的对我没有半分喜欢?”
白又白转过身来面对着她, 主动将自己埋入她滚烫的怀抱, 恨不得融入于她的骨血之中。
他跟她贴得这般近, 心脏跳动的每一声都能听得如此清晰, 偏生总还是觉得有几分寒意始终萦绕在周身。
“你已经从本尊这里得到足够多的东西了。”
千重月下巴尖尖吊着一滴剔透的汗,晃动数下始终挂着不曾掉落。
原先直白的肯定就要脱口而出,她却是忽然顿了下,换了这么一句似是而非的话。
“那都不是我想要的。”彻底软下的白又白恢复了几分倔强劲儿,他听到这番话并未气馁, 眼中反而亮起熠熠生辉的光,“只要能换得你一点喜欢, 我愿意拿任何东西交换!”
看不出来他人小小只的,口气倒是蛮大。
千重月不轻不重地啧了声, 一只手慢慢抚上了白又白纤细的脖颈。
“命呢?”
“唔嗯...这我得考虑一下。”白又白圈住她的肩膀,吊到了她的身上去, “半条可以,一整条不行, 我还得留半条下来享受一下你的喜欢呢!”
此话一出, 千重月彻底没了声。
因为她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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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前的事俩人都默契地不再提起,白又白也没有说起那个孩子的事。
他那个时候原先考虑着将孩子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确定他融入新的族群了再离开。
谁知道那小孩第二天就自己跑了, 村落里的每个地方都寻不得他的踪迹。
已经尽了自己最大善意的白又白并没有对此事耿耿于怀,他虽良善却非愚善,不会没事找事非得将不归属于自己管的都揽到自己身上,所以小孩既然不愿留下,那未来便全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尊主,偏殿那姐弟二人想见你。”
黑衣女子低着头替别人传达见面意愿,她并没有兴趣将千重月同那对狐族姐弟拉郎配,只是觉着既然他们有能力入了魔尊的寝宫,定然也是有几分不同的。
千重月刚从地牢内出来,抬眸的那瞬将黑衣女子惊得有些胆颤。
她拿手帕擦了擦沾着血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清理完毕后,才不紧不慢地应了句:“不见。”
千重月虽表达了无意相见的意愿,奈何她平日里实在是疏于立规矩,魔宫里的人除了怵她之外,私底下都散漫得很,几乎是来去自如。
所以在她进入寝宫之前,那对精心打扮的姐弟就红着眼眶出现,拿凄凄切切的眼神看她。
在白又白身上见识了无数次弱小生物多样性的千重月,几乎是马上就意识到这俩人的意图,直接抬手掐诀封住他们张了一半的嘴,召来下属将他们带回该待的地方去。
躲在粗大圆柱后边的白又白正叉腰看着这一切,他本来已经想好了怎么发挥,奈何千重月做事太过干净利落,一点都不肯给他闹腾的机会。
“我起初怎生会觉得他俩威胁性大呢?”
“我可是第一天就入了尊主的寝宫,他俩却用了整整半年才勉强进去。”
“最后却连尊主的衣角边边都摸不到,长得漂亮有何用,哼。”
白又白拿起一麻袋萝卜蔬菜,洋洋得意地自言自语几句后,开开心心地上厨房做饭去了。
他近来托黑衣女子办了点事儿,叫她买了些连仙君都爱看的话本子,努力学习着如何俘获一个人的心。
无奈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