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只丧尸扑上来齐齐咬住她的胳膊大快朵颐的声音。
血肉与主体分离之痛究竟有多痛?是十指连心的痛?还是痛不欲生的痛?
或许是千重月无法拖动几十只丧尸朝后托住的重量,双腿又向着露白义无反顾地踏进,靠着一身蛮力让残缺不堪的手臂,活生生断骨撕肉之痛。
在血花迸射至半空的刹那,千重月苍白着一张脸扑倒神情疯癫的露白,靠着单手反折断她的另一只手,而后一只腿跪在她的胸口上,低头杀气腾腾地掐住她的脖子。
“咳咳,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已经变得这么没用了吗?居然得自断一臂才能杀掉我?”
“以前的魔尊大人不是很威风吗?”
“怎么,白又白的死对你打击太大了是吗哈哈哈哈哈哈——”
明知死亡即将来临,露白仍旧笑得猖狂。
她肆无忌惮地嘲笑斥骂着千重月,尤其在看到她脸上已经出现感染迹象的时候,笑得更加开心了。
“将我抽筋扒皮拆骨好吗?就像我对白又白做的那样。”
“不过他当时疼得浑身都在抖,你猜我现在会不会觉得疼?”
“生气了?魔尊大人真是——额!?”
这一回露白话还没说完,自始至终面无表情的千重月已经将五指插进了她的脖颈之中,沉默地看着汩汩鲜血流淌而下,将她整只手打湿。
声带被破坏的露白现在开口就像卡带的录音机,啊啊呃呃半天都没一句完整的话。
奈何她感受不到疼痛,眉梢眼尾一直都带着魔怔般的笑意。
千重月低头看着她,丝毫不知昳丽古怪的血红色纹路已经在她的右半边脸颊上蔓延开来。
无力出声的露白瞪大凸起的双眼,张张合合着干裂的唇,断断续续拼凑成一句话。
【千重月。】
【你注定死在我手里。】
“聒噪。”
耳边逐渐失去一切声音的千重月淡淡出声,抬手将喉咙扯断,直接送露白归西。
嗷嗷叫着要扑上来的丧尸全都归于诡异的平静之中,它们全都低着头不敢看千重月,而那群抱着手臂啃食的丧尸也都乖乖地停下了动作。
对周遭完全不在意的千重月,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看着黑云密布的天重新恢复正常。
她较之常人更好一些的视力正在一点点退化,很快眼前的景象就变得模糊起来。
千重月踩在拼命为她搭建起平台的丧尸头颅上,最初还十分清明的大脑开始浑浑噩噩起来,就连左臂上撕心裂肺的痛也都一概消失不见了。
“阿镜。”
对方没有回应。
茫然的千重月站在旷野之上,无边无尽的寂寥将她吞没。
最终双眼合上,倒在了尘土之中。
【尊主我在,尊主我在呢!!我在!!!!】
无法得到回应的阿镜偷偷哭了起来,它给自己悄悄开了点无伤大雅的权限,控制着瑟瑟发抖的丧尸将仿佛死透了一般的千重月搬到大石头前,还让他们运来几具尸体盖着以防万一。
惆怅的它成了眼下唯一一块有思想的镜子,一边抹眼泪一边不知道该怎么办。
直到白又白的身影突然出现,霎时间像是看到了天神降临一般的阿镜,操控丧尸暗暗丢出一块小石头,让白又白顺利看见了这个.....惨得不成人样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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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什么呢。”
“我这不是还活着吗。”
【白又白幸福度上升20%】
一睁眼就被一颗颗亮闪闪的东西晃到的千重月,哑着声笑道。
情绪极度不稳定的白又白在看见她的段段时间内,脑海闪过了无数个极端的想法。
她的手没了,她被感染了,她是不是要死了。
我要陪她去死,我要陪她去死,我要陪她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