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院门两侧贴着对联,字迹飘逸,谭盛礼点头,“多谢了。”
送走陈山,谭盛礼回屋陪谭振学他们守岁,这两日免了晚课,谭盛礼就拿了纸和笔教他们作画,画院子里的桂花树,屋檐下亮着灯笼,照得桂花树朦朦胧胧的,谭盛礼让他们先画,画完再指点,桂花树就剩下枝干,描出树干形状,强调光影明暗就行。
不止谭振学他们,便是谭佩玉谭佩珠都来了精神,谭盛礼把笔给她们,让她们试试。
谭佩玉连连后退,“不用,我听听就行,父亲接着说罢。”
“试试吧,琴棋书画,你们要喜欢我都能教你们。”谭盛礼骨子里就不是重男轻女的,就别说见过谭家姑娘为家族牺牲的下场后,他待谭佩玉她们比谭振兴他们要好。
谭佩玉侧开身,示意谭佩珠去,“小妹试试吧,我去灶房看看烧的水。”
家里并不富裕,哪儿有闲钱供她们培养兴趣爱好,谭佩玉转身去了灶房,后边,大丫头跟着,“大姑,学画画不好吗?祖父画的大丫头很好看的。”
谭佩玉回眸,弯腰抱起她,“好,但大姑手笨,学不会。”
学不会就浪费纸墨了。
“大姑厉害,会学会的。”
谭佩玉摸摸她的头,并未当真。
堂屋里,谭佩珠也不肯拿笔,“父亲,我手笨,找树枝在地上画就成。”幼时,父亲教她们读书认字,担心她们浪费纸笔,就是让她们找树枝在地上写字的。
多年习惯,她改不了。
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谭盛礼没有再劝,搁下笔,回屋找了两支粗糙的竹筒笔出来,递给谭佩珠,“这笔没法用了,你要担心浪费纸笔,就用这支试试吧。”
笔尖毛毛的,谭佩珠仔细看了几眼,嗫喏地拿过手,谭盛礼将桌上的纸推给她,“试试吧,按照我刚刚讲的画。”
太懂事的人招人疼,谭盛礼守着谭佩珠画,待她画完又去喊谭佩玉,谭佩玉说什么都不肯,打热水给大丫头洗脸洗脚,完了抱着她坐在椅子上给她做绢花,谭佩玉针线活好,什么样式的绢花都会,谭盛礼看她安安静静坐在那,心里不是滋味,谭佩玉的成熟,是子女中之最。
这天过后,谭盛礼给所有人都布置了抄书的任务,没有拜访的亲戚,大年初他们哪儿都不去,专专心心在家读书抄书,多四个人抄书,效果事半功倍,元宵过后,谭盛礼去书铺兑换银子,共挣了近二两,谭盛礼全给谭佩玉,看得谭佩玉受宠若惊,“父亲,用不着这么多的。”
郡城物价比安乐镇高,但不是顿顿大鱼大肉,这些银钱够全家三四个多月的开销了。
“拿着吧,出门遇到喜欢的就买,以前...父亲待你们不好,往后会弥补回来的,你犯不着处处为弟弟妹妹们着想。”活得太明白的人大半都不开心,谭盛礼不希望谭佩玉成为那样的人。
“父亲。”谭佩玉低下头,捏着衣角,声音很轻,“父亲待我们很好了。”
没人爹娘会容忍被休的女儿在家白吃白住,但父亲做到了,她发自内心的感激和感动。
“还不够。”谭盛礼把钱给谭佩玉,“亏欠了你们太多......”
比起谭家女为谭家做的牺牲,他又为她们做了什么呢?
“父亲只希望你们活得轻松点,不用为了迁就振兴他们委屈自己,身为男儿,他们理应承受些风风雨雨的。”而不是让女人扛起所有风霜,谭盛礼望向角落里握着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的谭佩珠,眼底蒙上了暖意,“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书房里的谭振兴起身喝水,无意瞥到院子里说话的父女两,抵了抵谭振学胳膊,“父亲和长姐在说话。”
谭振学头也不抬,“说话就说话,大哥,父亲要你背的书背完了?”
年前,谭盛礼在书铺拿了好几本要抄的书回来,谭振兴唧唧歪歪爱抱怨,惹怒谭盛礼,命他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