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唐国的实力也在逐渐恢复。
东疆的原野间有道道炊烟升起,镇北军将士的盔甲崭新无比,新换的武器十分精良,运送粮食辎重的车队在唐国四通八达的官道上不停来回,各地的矿山工坊热火朝天,长安城解除了宵禁,人们的脸上渐渐多了笑容。
谈判双方比拼的是耐心和对时间的信心,唐国从来不缺少这方面的底气,而从现在这些肉眼可见的变化看来,似乎胜利正在偏向他们……莫山山坐在涧旁拿着一卷旧书在看。
大师兄坐在她身旁,拿着钓鱼竿在钓鱼,身上的棉袄在微风里轻轻颤动,很长时间都没有改变姿式,竟似乎睡着了一般。
涧是山涧,从山崖里那道瀑布积成的水潭里来。
二师兄站在潭边,神情严肃看着潭后的瀑布。大白鹅浮在水潭里,红掌不时拔拔清波,它像二师兄一样看着瀑布,严肃之余有些嘲弄的神情。
潭旁有两副拐杖,瀑布下有两个少年。
张念祖和李光地,在瀑布下蹲马步,他们身上的伤本就没有全好,此时被强劲的寒冷水流冲击着,更是脸色苍白,仿佛随时都要倒下。
事实上他们已经倒下了很多次,但看到站在潭畔的二先生,尤其是看到那只可恶的大白鹅,他们依然在咬牙坚持。
顺着潭后的石块往山后走,穿过那道狭窄的峡口,便来到了后山之后的万丈绝壁,有些小的石坪上停着一辆轮椅。
余帘坐在轮椅上,手里拿着笔纸,描着簪花小楷,虽然没有书案,无处借力,但她写在纸上的笔迹依然是那样端正。
眼睛乏时,她望向绝壁之前的流云,和远处的长安城稍作休息,有时候,也会望向绝壁上方那些狭窄的石径。
那道石径通往宁缺曾经闭关的崖洞,非常狭窄,行走在上面很是危险,被强劲的山风一吹,随时有可能跌入万丈深渊。
唐小棠这时候便在石径上,她要做的事情,是用手里的那把血色巨刀,把岩壁凿开,对石径上的梯面进行拓宽。
这是很有意义的一项工作,当然也是非常艰难的工作,绝壁间的岩石非常坚硬,即便她自幼修行魔宗功力,拥有很强的力量,也很难凿动。
最令她感到恼火的是,长安一战中余帘跳上青天,斩断彩虹的后果,便是她手里这把血色巨刀,已经被毁的不成模样。
她已经在绝壁石径上凿了十几天,却只完成了十分之一不到,抬头望去,陡峭山道根本都看不到尽头,崖洞前的瓜棚还是个小黑点。
小白狼趴在上方的石梯间打瞌睡,听着下方传来的凿石声,觉得有些烦躁,它并不担心自已会把石屑崩伤,因为按照前些天的速度,唐小棠要凿到它现在睡觉的地方,至少还要好几天的时间。
宋谦和八师弟缠着绷带在下棋。
一只手轻拨琴弦,那是北宫现在唯一能动的一只手;
王持在院子里熬药,墙角下堆满了各种花草药材,片刻后,老黄牛满头野花走了进来;四师兄范悦一面咳嗽,一面和木柚看着惊神阵的图纸讨论,六师兄则是看着熄了多日的打铁炉连连叹气。
教书的教书,育人的育人,被折磨的注定继续被折磨,读书人还在读书,休养的还在休养,书院后山平静而温馨。
忽然间,大师兄睁开了眼睛。
他看着石下的山涧,缓缓提起手中的钓鱼竿。
线上没有钩,大师兄钓鱼从来不用钩,即便是直钩都不用。
但此时当他提起钓鱼竿时,线上却持着三尾草鱼。
那三尾草鱼隔空悬在线旁,拼命地挣扎,明明没有什么系着,却怎样也挣扎不开,鱼尾弹动,甩出的水珠在涧上折射阳光,很是美丽。
大师兄手腕轻振,三尾草鱼终得解脱,入涧水而去。
他静静看着涧水,忽然对莫山山说道:“你先慢慢看着,有什么不明白的……也先看着,等我回来再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