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的部堂,在异国人的心中更是世间最可怕的地方。
这是宁缺第一次来到军部。
他没有想到朱雀大道旁竟然还有这么一片草甸平林,看似简单朴素,但在地价日贵的长安城里,实际上却是豪奢到了极点。
他也没有想到大唐军部竟是毫无森严气象,无高墙箭楼静衙,只是隐在青林草甸间的数十幢独立的楼阁。
乌檐明瓦的楼阁或高或矮,看似无序却错落有致地座落在草林之中,各楼之间有直石铺成的马车道相连,看上去静雅幽静而不失大气。
数辆马车在草甸密林间的石道上飞驰,速度奇快,石道上的官吏们闻声而避,纷纷投去疑惑的异样目光。
马车在青林深处最高的那幢木楼涛停了下来。
宁缺走下马车抬头望去,只见这栋木楼有三层……顶楼有阁……同样的屋乌黑瓦,只是檐粱的风格与草林间军部其余建筑不同,檐线微弯如刀,红粱直若铁枪,一股强悍直接的气息从楼阁里渗出。
三楼阁间,那位身着朝服的老人正扶栏远眺,神情漠然,不知在想些什么。
昨日的谈话在将军府,老人穿的是寻常家居便服,那场谈话便是私下的谈话,今日却是在大唐军部,老人穿着朝服,这场谈话便不再是私下的谈话,而是一场非常严肃甚至危险的问话。
宁缺走进木楼,在那些忙碌着整理卷宗和各边军情的军官吏员间走过,拾阶而上登楼,随着环境渐境,便来到了顶楼阁中。
昨日落了一场雨,暮春的浮华粉腻意被一扫而空阁间的空气异常清新,有风微寒穿入阁中,拂在脸上骤感清爽。
随着微寒的春风,许世将军微寒的声音响起。
“你可知道军部为何有阁无墙?”
宁缺缓步向栏畔走去,走到老人身后,摇头说道:“不知。”
许世转过身来,看着他说道:“因为我大唐军人的使命是御敌于国境之外若让敌人打进长安城里包围了军部,那大家通通拿刀子割喉咙自杀算了,还打什么打?既然如此,军部为何还要围墙?至于这楼阁,则是要告诉所有的大唐军人要有登楼阁怀天下小天下的气度和眼光。”
宁缺说道:“原来有此深意。”
许世看着他的眼睛,寒声说道:“我大唐不惧外敌,只惧内乱最坚强的堡垒,必然都是从内部先崩溃的。”
宁缺说道:“将军此言亦有深意。”
“没有什么深意我说的话意思很浅显。”
许世冷漠说道:“昨日与你那番谈话,便是要告诫你,大唐需要稳定,不能生出内乱,你应该要以大局为重,要懂得尊重律法……宁缺,你是书院二层楼的学生,想来不会连我这些话的意思都听不懂。”
宁缺说道:“将军昨日的教诲令我深受震撼,昨夜回老笔斋后,便让侍女拿出唐律秉烛夜读,果然大有进益。”
许世见他依然如昨日那般惫赖相对,内心深处的怒意渐渐蕴积,苍老脸颊上的神情却是越来越平静,淡淡问了一句话。
“昨天暮时,黄兴与于水主死时,你在哪里?”
宁缺微微皱眉,似乎在回忆,片刻后回答道:“我在逛街。”
许世间道:“昨天暮时,天降大雨,你逛的什么街?”
宁缺说道:“我喜欢淋雨。”
许世间道:“昨日在西城门,是符师动的手。”
宇缺说道:“真是胆大妄为。”
许世看着他,面无表情说道:“世间符师数量并不是太多,尤其是长安城里的符师,天枢处都有记载。”
宁缺看着他,微笑说道:“那得让天枢处赶紧查查,符师数量虽然少,但我想也不止一个两个,查起来或许比较麻烦。”
许世说道:“你也是位符师。”
宁缺回答道:“我会的东西确实不少。”
“据报昨夜命案发生时,有个背着黑伞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