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敷衍。”
赵嫣瞥了眼四周垂首而立的宫侍,嘴上嫌弃,可眼底的笑意怎么也掩盖不住,悄声道,“不过江祭酒倒是提醒我了,本朝一向是女子十五及笄便许配婚嫁,若女子也能十年寒窗苦读,知书明理,则婚育必定推迟。我希望无论男女,都可有选择主内主外的自由,但大玄朝的兵力不能疲,所以我想,能不能让适当增加女兵,让有能力的女子也能上战场。此事你在行,还得肃王殿下帮衬些。”
闻人蔺拖长音调“哦”了声,笑着转身进了殿,慢条斯理拉了把椅子坐下:“那要看殿下,如何请求本王了。”
赵嫣一噎,跟着进去,双手撑在书案上看他。
“闻人妖妃,你别太得寸进尺了!”
“不可以吗。”
闻人蔺屈指抵着额角,美人眸噙笑,毫无自省之意,“殿下一回来就忙于政务,都多久没陪陪未婚夫了。本王夜间多留一刻,还要被司寝女官催着赶走。”
赵嫣忽而就有些理解,史书中那些专宠一人的昏君行径了。
但她是个有定力的摄政长公主,绝不能屈服于小小男色的诱惑。
“过几日吧。”
她扬着眼尾倾身撑桌,“过几日我回东宫去住。”
“过几日?”闻人蔺漆眸渐深。
“明日,今天真不行。”
赵嫣不自觉咽了咽嗓子,直身坚定道,“我要去阅奏折了,勿扰。”
“好啊。”
闻人蔺反倾身靠近,低声道,“殿下阅奏折,臣阅殿下。”
这话!
想起那段荒唐的回忆,赵嫣窘得抓起案几上的朱笔朝闻人蔺掷去。
闻人蔺轻飘飘接过,朱笔在指间利落转了个花,得逞般肆意低笑起来。
翌日,闻人蔺腾出了一整天的时间,陪赵嫣处理完奏折,就带她乘马车出了宫。
九月桂子飘香,各色应季瓜果载道。
“怎么突然想着,带我出宫玩儿?”
街上行人往来,货郎吆喝不绝,赵嫣戴着帷帽,撩开一角轻纱,“我还以为……”
闻人蔺似是看穿她的想法,扬唇反问:“以为什么?”
赵嫣轻咳一声。
她还以为,闻人蔺要拉着她试一试新炼成的那什么药油。
“虽然叫殿下有些失望,但本王脑子里也并非全然是那事。”
闻人蔺面色平静,一身正气的样子,“怕殿下久居宫中不出,迟早憋蔫了,这才带殿下出来散散心。”
赵嫣作势嘤咛一声。
闻人蔺眼尾一跳,睨目道:“又作甚?”
“本宫好感动!有夫如此,妻复何求?”
赵嫣单手撩着帷帽垂纱,笑吟吟说。
闻人蔺面色没动,可唇线却明显上扬了几个度,抬手捏了捏她的后颈道:“去看看有无喜欢的地段或宅邸。”
赵嫣意外道:“宅邸?是要选新的女学馆址吗?”
闻人蔺似是微微一怔,见她满眼放光,倒也没否认。
想到什么,赵嫣又小声道:“这钱没法从国库中出,加之年初减免了多地赋税,内帑中的银钱尚未攒够。我原想……推到明年春再做决定的。”
闻人蔺笑了声,悠缓道:“只管先看,从殿下的聘礼中扣。”
“真的啊?”
赵嫣追了上去,眉眼如月,“学馆地址我想购置在大宁坊,地段便宜,也清净。”
“还有呢?”
“还有?”
“若让殿下选私宅,喜欢何处?”
“那必定是永昌坊,离东宫和太极宫都很近。”
赵嫣负着双手兴冲冲计划,末了反应过来,“你问这个作甚?”
“无甚。”闻人蔺淡然道,眸中浅笑莫测。
“骗人,肯定有什么!”
赵嫣狐疑,然而不管她如何追问,闻人蔺都只是悠然信步的样子,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