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元煜那张刻薄的斗鸡脸上立刻浮出斗大的巴掌印,委屈道:“儿子所做的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父王。”
“为了本王?哼,我看你是坑害你老子。”
雍王为了迎合皇上求仙问道的喜好,也终日道袍加身,只是终归没有仙人的气质,道袍勒在膀大腰圆的身形上颇为滑稽。
他训斥道:“皇上没有子嗣,而东宫太子又是短寿之相,也就是忍个几年的事。”
“父王倒是能忍,也不怕那短寿的太子临死前折腾出个皇太孙来。毕竟他小小年纪,身边便有美婢宠姬日夜伺候。”
赵元煜冷笑道,“几年够他生好几个了呢,父王也不怕煮熟的鸭子飞了。”
“逆子!”
雍王扬手又要揍,赵元煜忙举起袖子躲避。
雍王一见自家儿子那怂样,便气不打一处来。但凡他这嫡子内外兼修些,有太子的一半聪慧与气度,皇帝也不至于嫌弃到连认他做儿子都不肯,何至于落到如今这般铤而走险的地步。
雍王铁掌紧攥成拳,视线扫过儿子下面某处,重重哼道:“东宫若有皇孙诞生,那也是命数如此!在操别人的闲心前,不妨先管好自己的那条软虫!”
赵元煜被戳中痛处,脸色唰的变了。
他生来好色,弱冠之龄便已御女无数,可自从去年春搜围猎坠马伤到下面以来,他那处便越发不行,到最近两个月已是完全不能人道了,就连胡子也越发稀少。
他害怕啊!
那么多美人无福消受了不说,一个不能人道之人如何继位成下一个东宫太子?他只能拼命地吃药,拼命地吃,就连那群女冠奉来的催-情猛药也尝试过了,可女人折腾死了几个,自己那物却还是不争气!
于父王看来,他是沉溺于女色的浪荡子,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有多恐慌。
他不敢禀明真相,只忍气吞声道了声“是”,从偏厅失魂落魄出来。
一名幕僚模样的中年男子从角落出来,朝他行了一礼,只看了一眼雍王世子脸上的掴痕,便知雍王这回动了肝火。
他道:“世子爷这回做得,的确冒进了些。”
“连你也来训我!”赵元煜才压下的火气腾得上来了。
“世子稍安勿躁,属下的意思,行刺之事一击不中,便不该再有第二次,以免留下把柄。”
幕僚左右四顾一番,鬼祟道,“世子要除去那位,何必与虎谋皮,选用这下下之策?”
赵元煜不耐:“照你的意思,何为上上之策?”
“那位不是颇有贤名吗?杀人诛心才是上策,莫过于让他声名狼藉,德不配位,方能显出世子爷的好来。”
幕僚露出一个只可意会的笑,“再过月余便是春宴,太子必然在场,世子何不……”
他凑过去,几番耳语。
赵元煜眯了眯眼,心情大悦。
“啧,倒是个好方法。”
他迫不及待要找人去安排这事,正巧见柴房前的石阶上蹲着一人。
那人约莫三十多岁,身高足有九尺,猿臂蜂腰,穿着一身脏兮兮破烂的黑蓝色武袍,沾着泥点的靴子破了一个洞,露出黑黝黝的大脚趾来。
他捧着一只海碗蹲在石阶上,大口扒拉着一点荤腥也无的剩饭,像是一头饿极了的野狗。
在赵元煜的眼里,这人也确实只配当条狗。
他走过去,从背后踹了那男人一脚,轻蔑吆喝道:“喂,去把红香院的女冠叫来!本世子有事找!”
男人受了他这一脚,石头般岿然不动。
直到将最后一口隔夜饭扒入嘴中,他方一抹嘴起身,拿起身侧的弯刀,将颈上那块起了毛边的黑色三角巾往上一提,遮住脸上的疤痕,沉默着去了。
男人一个字没说,幕僚却察觉到森森寒意,不由劝道:“世子留下此人,恐有后患。”
“能有什么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