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家书房宽敞, 墙上挂着‘为人民服务’的匾额, 唐知综够不着,索性从够得着的地儿收拾,书啊笔啊通通朝外边扔, 左右主人家不喜欢黎翔,得让双方彼此更加厌恶才行, 最好是老死不相往来的状态。
他动作麻溜,眨眼的功夫就把桌面的收拾完了,紧接着是书架的瓶瓶罐罐, 扔不坏的直接扔,易碎的裹着桌布扔。
冯灿英暴跳如雷的上楼,差点没被气晕。
老太太们瞧见了, 掩嘴偷笑,总算有个蛮不讲理的人能治治眼前的泼妇了,不由得拍手叫好。
唐知综轻轻搁下墨水瓶, 见老人们站在那看热闹, 不由得招手, “老奶奶, 劳烦你们搭把手啊,书房富丽堂皇的,靠我得忙活好一会,回家晚了我家娃得饿肚子呢。”
唐知综嬉皮笑脸的,不顾冯灿英铁青的脸色,进去扛着把椅子扔出来, 不忘把事情往黎翔身上推,“婶子,东西我不敢给你弄坏,真要弄坏了你找黎翔赔,我就是个打家具的,挣点辛苦费而已,要不是赶着回家,我一定慢慢地给你收拾的。”
好话他都说了,冯灿英能说啥,眼看唐知综进去饱了个花瓶,吓得她头皮发麻,连声惊呼,“你轻点,轻点,别摔着了。”摔坏了多少钱都赔不起的。
双眼死死地盯住唐知综,胆战心惊的神色让唐知综误以为花瓶里藏了钱,搁下时特意伸手进去摸了摸。
空荡荡的,啥也没有啊。
不就是个感觉有点历史的花瓶,真的假的都不知道,至于紧张成这样吗?
他手伸进花瓶的动作太过张扬,在场的老太爷哪个没有瞒着老伴藏过钱啊,太懂他的意思啊,忍俊不禁地侧目,看冯灿英气得嘴唇都变了色,纷纷过去帮唐知综的忙,不过性格使然,他们学不来唐知综粗鲁的动作,多是轻手轻脚地将书房东西往外搬。
偌大的书房,几下就成了空架子,剩下大物件的桌子立柜书架茶几,唐知综身上带了卷尺,直接踩上柜子,量了天花板到地面的高度,又丈量了各面墙的尺寸,门窗的大小,连电灯开关位置都量得清清楚楚,看他徒手画了个空间图,线条直而流畅,有老太爷问他是干啥的,看他这落笔是有下子的人。
唐知综照着空间位置大小设计家具尺寸,头也不抬道,“打家具的啊,刚来时不自我介绍过了吗?”
老太爷想想也是,这时,楼下收拾好衣服书籍的老人们搬着东西上楼,个个气喘满头大汗,问唐知综东西搁哪儿。
唐知综回眸扫了眼角落里咬牙切齿的女主人,冯灿英注意到他的眼神,哆嗦着唇说不出话来。
书房是老樊办公的地方,腾给扫把星用是不可能的,她咬着下唇,双眼充血地瞪着唐知综。
唐知综随手指着右边搁过大花瓶的位置,“先搁那边吧,书架书桌重,咱搬不动,还得请婶子她们收拾。”
冯灿英呸了句,门都没有。
“婶子,书架啥的你看看啥时候有空找人搬了,我们细胳膊细腿的就不动了,砸着人得不偿失。”
冯灿英咬着后槽牙,没吭声。
唐知综又说,“我争取年前来装家具,到时候你记得给我开门啊,我看过了,窗户将就着用,地板得重新铺过,门也得换,到时我争取早点来。”
唐知综自顾自的说话,看差不多了,抬脚走人,扯着大嗓门和老太太们寒暄,“老奶奶,下回来门卫不要我进的话,你们得帮我说两句话啊,我家是乡下的,进城很麻烦,要不是和黎翔同志有点交情,这样的活我是不接的。”
老太太们点头,难得看冯灿英吃瘪,咋能不欢迎呢。
不由得问唐知综叫什么名字,是哪儿的人,唐知综注意到旁边的冯灿英竖起了耳朵,笑了笑,亲昵的挽着老太太胳膊,扶着她下楼,用整栋楼都听得到的声音说,“我啊就是个乡下人,名字土得很,说了你们也记不住,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