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书古籍之名写出了几个方子,治伤寒和外伤的。
哪怕没有特别厉害的大夫坐镇,光靠制药也足够贺氏医馆在永江府立足了。
萧函还让贺父将这些方子借永江知府的手献了上去,那些高官显贵府里多的是妙手回春的神医,看不上这一两个药材简单低廉的方子,但却是适合用于军中和百姓的。
这份功劳不说在朝廷那里留名,永江知府也会记着照顾一下贺家的。
“别以为几样点心就哄住我了,今儿个去逛戏园子怎么回事?”周氏语气看着是挺重,却掩饰不住眼底的偏爱,“你也不多多顾惜你的名声。让别人见了,不知道会怎么说呢。”
萧函笑意浅淡道,“丰翠园新排了几出戏,讲神仙志怪之事,颇有趣味,娘也可以去看看,我见刘夫人,王夫人带着家里的女眷在那里呢。”
令周氏伤脑筋的一点,就是女儿毫不掩饰她对求仙问道之事的兴趣,你说稍微掩饰一下,信道信佛还能博个心怀仁善淡泊名利的名声呢。
她微叹了口气,“江南到底不比京城,你在这里是可以随性子些,但到京城,只怕人家就会将你从头挑到脚了。”
“那便不去就是了。”萧函放下茶盏,盈盈一笑道。
周氏沉了沉心,面上神情越发苦口婆心道,“这可是你祖父和老国公定下的婚事,哪能说不去的。”
萧函脸上的笑意略淡了些,“爹娘还想着国公府的亲事呢,我听闻老国公去世,国公府里的人至少要丁忧一年,嫡系子孙需守孝三年。”
周氏叹气道,“是啊,去岁老国公走了,我和你爹还准备了奠仪送过去。要不是这路途遥远的,理当带你去国公府拜访一趟的。老国公在的时候对我们也挺照顾的。”
最糟糕的还是守孝三年这事,多耽搁婚事啊。
萧函:“…………”
别以为她不知道爹娘派去送奠仪的人是怎么在国公府吹嘘她的名声。
虽说萧函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好的,但是与贤良淑德,蕙质兰心这些字眼应该沾不上什么边的吧。
萧函无比确定她娘应该花了不少银子,贺家家底还算厚实,但周氏平日都是精打细算,连稍贵一点喜欢的点心也不会多买,却在这事上这么舍得,萧函也不能对这一片慈母之心说什么。
只是萧函百思不得其解,这些年她都有意潜移默化改变爹娘的态度,好取消这婚事,怎么反而他们表现得更上心,态度也更坚决了呢。
待萧函陪着母亲说了好一阵子话又吃完点心才回房后,周氏脸上更显愁容,“溪儿这一天天的对求仙问道入了迷,连国公府那样好的婚事也一点心思也没有,这可怎么办呀。”
她怕改日女儿就要挽了锥髻到山上道观清修了。
周氏身边的嬷嬷婢女也不知该说什么,他们家小姐这明显就不正常啊。若是寻常的痴迷兴趣顶多惹人笑话罢了,现在却是连嫁人都不愿意了,试问问这永江府的姑娘小姐们,听了这种金贵婚事哪个不动心,她们家小姐不会是傻了吧。
一个嬷子说起前朝有位才女,痴迷诗词,最后婚嫁不幸郁郁而终,她父母都认为是那些诗词害了女儿,将她的诗文词稿尽数焚毁。
周氏狠不下那个心,但也不想女儿有朝一日清心寡欲抛却红尘,尤其是像她二叔那样一去不归。于是心中更加坚定要将女儿嫁入国公府,断了她去追求那缥缈无妄仙道的心思。
………………
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
处在江南小门小户的周氏为女儿担忧,而远在京城的英国公府,当家太太谢氏也在为儿子犯愁呢。
去岁老国公驾鹤西去,她两个儿子的婚事都须往后一拖就是三年,府里最为上心的是她的长子,也是前国公嫡长孙现在的世子顾焕的婚事,定的是左相的嫡女。
那孩子她也见过许多回,品貌出众,堪称天作之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