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函也不是怕物是人非, 只是以策万全, 而且她为北殷暗卫营统领,既已归国,及时掌握北殷上下情况也是应当。
雍都皇宫已经遣内侍来催了几回,对这位久居宫外的华翎公主, 内侍也不敢有半分不恭敬, “太后与陛下想念华翎公主, 一日都问上几回,还请公主早些回宫吧。”
萧函换上公主装束,又戴上了淡金色的面纱, 乘銮驾回都城。
雍都皇宫某处高楼上, 一个年轻俊秀的青年时不时遥遥远望,以他周身温和的气质实在很难想到这会是一国天子,
此时, 年轻的天子脸上满是焦灼, 踱步来来去去, “确定华翎今日回京吗?”
旁边的内侍劝慰道,“陛下莫急, 一早别苑的人就传话过来了,华翎公主确实是今日归京,不会有错的。”
“今日天凉风大,陛下还是回殿里等候公主吧。”
其实内侍也奇怪, 华翎公主自幼与天子相伴长大, 感情深厚不假, 但自去别苑养病后,也不是没回过雍都几次,怎么这次陛下显得失态了呢。
“唉,你知道什么。”年轻的天子抬了抬袖,又叹了口气放下,低声道。
内侍立刻不敢多言,怕知道了什么,犯了天家忌讳。
一名侍卫登上高台,垂手道,“回禀陛下,公主的銮驾已经到庆泰门了。”
“庆泰门,那就离宸极殿不远了。”年轻的天子念着庆泰门这三个字,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欢喜,甚至顾不得礼仪风范,就快步跑了下去。
天子立于殿门外,看着一身繁复的公主华服,戴着明珠金冠的少女拾阶而上,
淡金色的面纱间是一双盈盈笑意的眸子,
北殷天子穆颐声音微颤道,“华翎。”
“华翎见过王兄。”萧函摘下面纱,含笑着又微微行了一礼,
天子穆颐已经忍不住上前扶住她,阻止她行礼,“让皇兄看看,这些年你过得可还好?”
相比起殷太后有时需要压抑的威严,天子穆颐眼中的心疼直白多了。
穆华翎被送去大兴,统领北殷暗卫营一事,穆颐身为天子,也是知情的。只是当他知道的时候,华翎已经被送走了,想要阻止也来不及了。他在风雨飘摇中继承大统,又面临兄妹分离,多年来甚至不得音讯。
穆颐忍不住抬袖抹泪,还牵住皇妹的手,如发毒誓般,
“这次你能回来,已是祖宗庇佑,皇兄保证,必定不会让你再做你不愿做的事,护你一生幸福无忧,否则何当为人子。”
这么重的话,别说萧函眼皮挑了挑,就是一旁的内侍都震惊的恨不得什么都没听见。
记忆里,穆颐和穆华翎只差了一两岁,可以说是自幼相伴,殷太后对穆华翎又是以男儿教养,上课读书骑马射箭,都是居于一处的,感情自然好,只是穆颐似乎情绪过激的有些激烈了吧。
思及在别苑这几日了解到的北殷朝堂后宫现状,其中不可越过的一点便是太后摄政,天子反倒不怎么参与朝政,关系似乎不怎么和谐,听穆颐这话里透出的意思,可能还与穆华翎有些关系。
萧函还记得里穆颐的存在感不太高,但提了一句,他年纪轻轻就郁郁而终,就在唯二的亲人小皇妹永思公主和亲南梁后的第二年。
为什么说唯二,因为穆华翎那时已经死了。
看着虽身子单薄了些,但面色和脉象也不像是体弱多病易英年早逝的样子啊,那大概是心理问题了。
穆颐已经拉着华翎进殿了,好歹在说话时记得挥退宫人,
“皇兄无能,让你在大兴这些年吃了不少苦。”他一脸沉痛,两眼泪汪汪。
萧函也没想到皇兄这么没有天子样,对他的话也无语凝噎,那个时候穆颐还真没能力反对,甚至貌似现在还是太后当权。
“皇兄。”一道天真烂漫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天子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