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甚至把她内裤都脱了,用干毛巾给她擦身体。
随后,他翻出自己一条内裤给简嘉先穿上,她嘴唇颤了颤,想推他。陈清焰却很快地给她裹住一条毯子,转过身,在旅行箱里翻东西,他背着她,说:
“你脚上有轻微的冻伤,问题不大。”
他是出色的医生,这个时候,冷静,高效,没有任何耽搁。屋内有温度计,陈清焰让温度控制在20-25摄氏度。
“我会死吗?”简嘉哆哆嗦嗦问,她害怕,在毯子里瑟瑟发抖。
陈清焰低头一笑,转过身来,把药膏放在床上。然后蹲下来,双手放在她膝头。
深深凝视她:“会,你忘记我说的了吗?一百年以后。”
简嘉哭了,在他面前,脆弱一泻千里。
陈清焰放好水,试了下温度,把简嘉一双赤足浸到木盆里,轻轻给她搓揉,帮助双脚恢复正常体温。
简嘉抱住他递来的热茶,几口下肚,五脏六腑都温暖了。
她告诉陈清焰,在军事基地杜小冉被扣押的事,陈清焰又去通知极光基地的人带着护照去领人。
几分钟后,陈清焰再度进来。
“我能靠近暖炉吗?我想烤火。”简嘉苍白地看着他,陈清焰继续给她揉脚,“不行,冻伤忌用火烤。”
两人不再说话。
简嘉可以看到陈清焰头发上闪动的光泽,他低着头,全心全意专业地对待着自己的那双脚。
空气温暖又温柔。
整个屋子,只有炉火哔哔剥剥地响。这些散发着橘色光晕的时间,仿佛,一刹那间又都对了。
简嘉无意识地伸出手,前倾着腰,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
陈清焰慢慢抬起脸来,望向她。
简嘉有点迷糊,也有点茫然:“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因为你在这里。”
他平静地说。
简嘉的心又急遽跳起来,她的手往下滑,缓缓的,抚上这张轮廓分明的脸,顺着他的起伏游走。
陈清焰闭了闭眼,有那么一刻,觉得自己不复存在。如果,他真的存在,也是因为她需要他。
释放无限忠诚的是人心,制造无边背叛的也是人心。忠诚和背叛交织着、厮杀着、这就是我们为之眷念而又万般无奈的人世间。
而梦里出现的人,醒来时就应该去见她,生活如此简单。
陈清焰反复梦到简嘉。
梦里,她从没离开过。
“僵木感还有吗?”陈清焰在十分钟后问她,他个子高,这么蹲非常困顿。温度计在一旁,他时刻关注着数字变化,以便添柴。
简嘉不说话,只静静看着他。
她嘴唇渐渐恢复原色。
陈清焰也没有说话,两人目光纠缠、碰撞,谁都没有退让,激烈与沉寂并存。
彼此都想在彼此瞳孔深处看到自己的真实模样。
直到,有人敲门,陈清焰起身又出去了。
简嘉穿着他的毛衣和内裤,她猛地掀毯子,看一眼。又红着脸盖上了。
“杜小冉在回来的路上了,你不用担心。”陈清焰进来说,他直接走到暖炉旁,一件件的,把简嘉的衣服摊开在临时衣架上烤干。
他又拉开简易的帘子,半边玻璃墙幕露出来。现在是下午三点出头,暮色初显。
“你把13号房子里我的箱子送来,我要换衣服。”
简嘉用毯子把光溜溜的两条腿遮的很严实,她发现,屋里温度有点高了,烧的脸热。
换衣服时,她把陈清焰赶了出去。
但棉鞋潮湿的厉害,在暖炉旁烤着。
而窗外,开始落雪,高纬度就是这样,天气说变就变。薰衣草的天空变作煤灰色,苍穹下,冷风下沉,雪在透光中又化作纷飞的银蓝。
杜小冉回来后,知道简嘉的事,惊魂甫定。她郑重跟好朋友道歉,一切,都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