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轮到程述愣住,他索性把肉一吐,说:“程程?”
陈清焰本低头吃东西,一顿,浑身僵住,心脏顶的胸腔发疼。他抬起黑眸,一眨不眨地盯紧了程述。
程述反应很快,立刻起身,陈清焰随后跟上,两人离开热闹的用餐环境。
“程程,怎么,换号了?”程述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语气轻松,简嘉什么都没听到,她几乎是虚脱地问:“他是不是出事了?”
手机已经外放,陈清焰听到了她的声音,心跳再一次加速,他觉得自己要死了。眼眸深邃,只有喉结动了动。
程述在用眼神问陈清焰的意思,陈清焰点了点头,程述立刻会意,嗓音放的格外沉痛:
“是,学长他,他…… ”
把握好节奏,停顿两秒,程述干脆说,“他追悼会在下周,你要来吗?”
网上离奇的传言,程述早看到,并在当时开陈清焰的玩笑:“学长,得,现在广大网民直接给你安排上了追悼会。”
简嘉蹲到了地上,她哭了。
身后,传来杜小冉的声音:“程程,程程,你还好吗?”
玩笑似乎开的太大,陈清焰夺过程述的手机,他紧张极了,整个人脊背绷得特别直,五脏六腑都挤在一团。
他朝一边走了两步,用一种怕碰碎珍奇玻璃器皿的语气,低声说:“程程,是你吗?”
简嘉呆了片刻,很快,反应过来他在戏弄自己,她喉咙堵的闷痛:“你混蛋!”
说完,立刻挂掉电话,这是杜小冉的手机。简嘉把程述的号码迅速拉黑,几秒后,陈清焰用自己的手机打了过来,简嘉摁掉,也拉黑。
但陈清焰此刻,高兴极了。
他从来没这么高兴过。
此刻,他甚至想抱一抱程述。他本在谷底,以为自己被彻底丢弃,漆黑的夜里,身体和灵魂都无处安放。
但这一刹,陈清焰几乎要感谢许遥那疯狂的一出。或者,他被打中更好,那样,在103 的病房里也许很快能见到简嘉。以前,有人给姑娘出主意怎么追骨科男医生,其中一招,就是自我断腿,送进103。
“程程到底还想着你。”程述回头,透过玻璃窗发现服务员正在找他们,在他们那桌,东张西望。而陈清焰已经在查刚才那个号码的归属地,不是南城。
两人又进去,陈清焰一直沉默不说话,他慢慢吃着东西,慢慢思考,那双眼睛又变得莫测不明。
“这一回,我会亲自选戒指。”在程述吃的满头大汗时,他忽然开口。
程述在料碗里把牛肉蘸来蘸去:“学长,重新求婚吗?”
陈清焰嘴角微微扬起。
这个时候,铃声又响,陈清焰下意识地去抓程述的手机。程述瞟一眼,无奈笑:“学长,给我吧,一哥们的。”
屏幕上确实有名字。
一分钟后,程述告诉陈清焰:“周琼今晚在西城那边一酒吧跳舞,去吗?”
二十八分钟后,陈清焰从车里下来。
一路上,车速很快,几次程述都忍不住提醒他:“嗨,嗨,学长你悠着点儿,这他妈是市区。”
又瞎转悠许久,找到停车位,两人朝酒吧方向走去。
“程程不是一直没车吗?要我说,把车子房子都给备全新的,你抽时间还是去给程程看看车吧。”
陈清焰两手插着裤兜,把风衣领子立起来,他低声笑了:“嗯。”
她骂他“混蛋”,那一声,久久在耳边不散。
这个夜晚,陈清焰觉得自己像少年人一样年轻。他突然想起老爷子爱唱的《在那遥远的地方》:
“我愿每天她拿着皮鞭,不断轻轻打在我身上”是这个词吗?
他忽然理解了老爷子唱这首歌沉醉的神情,那是老爷子,在祖母活着的时候时常吟唱的。
陈清焰整个人变得柔情肆意,他冷冷驻足,看了看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