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自己的事,但仅此而已。
“我相信你。”他说。
周涤非把他抱得更紧。
奇怪的是,陈清焰也第一次被深深的无力和疲惫击中,他不想问,也不想知道什么,惯性使然,回抱住周涤非,心里是怜悯,静静陪着她睡下,自己则抽了一宿的烟。
第二天,眼底郁青一片,嘴角挂的彩也明目张胆地起来,陈清焰回到103,自然的,被人指指点点,直到撞上院领导:
“清焰,你这是?”
一夜,胡渣冒出,他没好好打理自己,第一次以一种不甚讲究的形象出现在103,这罕有。
陈清焰身上的衬衫皱巴出两道印,还有,程述的鞋印,看起来,又太夸张。
他一脸平静:“跟人打架了。”
院领导上下多看他几眼,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
穿上白大褂,戴上口罩,陈清焰坐诊专家号,开始一天的繁忙。
其间,有个大学生模样的女孩子,扎马尾,蠢兮兮地问着百度来的问题,陈清焰露着的一双眼,忽然眯了眯,长而密的睫毛把目光变得如云雾。
他耐心回答对方四六不着调的问题,很温柔。
对方终于心满意足一脸放心离开。
但在拉开门出去时,忽然回头,红着脸问:“陈医生,请问你有女朋友吗?”
陈清焰蹙眉,温言说:“不好意思,我结婚了。”
像她一样年轻又怕死的女孩子,似乎都可爱。
简嘉准时从床上爬起,开始化妆,遮住昨夜的憔悴,但眼睛微肿,这让她看起来居然多出傻乎乎的孩子气。
到鑫盛,项目经理看到她,知道小丫头昨夜肯定哭了,但不过问私事,只看成绩,利索指出其中细微瑕疵,简嘉支着耳朵听,但分明又走神,被对方看在眼里,没苛求:
“不舒服吗?要不要休息半天?我找别人。”
简嘉直摇脑袋,尽管,胸腔里满满的窒息感,她早上喝的牛奶和那颗荷包蛋,几乎要蹿出嘴巴。
她真怕自己吐经理脸上,搞砸人家无懈可击的妆容。
一个白天,简嘉在窗明几净的写字楼里踩着高跟鞋,来回穿梭,她觉得自己摇摇欲坠,却又神奇不倒。
这中间,她跑出去两次银行排队,打印凭证时,装订得犹如古代娴熟女红,再回到办公室时,得知打孔机坏掉。
“小朋友,懂日语吗?过来看看这个配件。”财务经理眉头都不皱的,直接安排。
简嘉跑得头晕眼花,一脸苍白,她掐了下自己,走上前,把大学里自学的日语从脑子的僻静角落拽出,七凑八拼,搞清楚原始型号,记下来,终于,买配件的腿,不用她跑了。
中间,有男同事殷勤过来帮忙,简嘉统统客气拒绝。
干练女人冷眼瞧着,嗯,没看走眼,又能吃苦又聪明。
但简嘉心跳过速,她摸出包里的巧克力,硬塞嘴里,毫无知觉地咀嚼。
怎么走完离婚的程序?让所有祝福的长辈们不那么受伤?她靠着玻璃想。
她爱他,但他毫不留情作践自己,简嘉还是非常非常难过,她被逼着亲手埋葬自己一腔温柔的莽勇。
不是每个无邪去爱的人,都会得到纯粹的被爱。
少女的梦,被女性生活种种的大是大非打翻在地,她尚努力学习,懵懂间,骤成一地猩红,人间不值得吗?不,简嘉觉得自己一点也不后悔爱过陈清焰,他是一刮鲜辣的绿,点绮了她,层层又叠叠。
仿佛能仗着年纪轻,说得起不后悔。
渣男,怨女,出轨,捉奸,美丽哀愁的小三,多俗气而热闹闹的一场剧目啊,又香又痛地烘烤着世间,缀给看客。
谁都有嘴脸来评判一番的,外面的阳光,盛夏的光,在她脸上,暗了又明,有一朵浓重的云飘过去了。
同一座城,许遥那边,把所有拍到的照片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