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目光放的长远,钓金龟婿,讲究的是赶早不等晚。
女孩子青春短,那张脸,搁不了几年,大学毕业二十出头,就怕蹉跎个几年,什么都还没感觉呢,定位不清不楚,一旦挨三十的边,在婚恋市场上就迅速贬值了,不管你承认不承认。
这世界上,永远不缺乏年轻的女孩子,割韭菜似的,一茬接一茬,但对个体来说,青春却只有一次,上了年纪的女人最有体会。
沈母显然深谙这个道理。
夫妇两人,一个市第一重点中学名师,一个知名律师,跟陈家比,虽有高攀的意思,但胜在家世清白,女孩子自身985毕业在即,陈清焰那些乱七八糟的传闻和三十而立的年纪多少冲淡这个不怎么门当户对的基本盘,况且,陈清焰本人,非长房长孙,远离陈家政商圈的大背景,没有要为家族联姻的利益任务。
这一点,也是沈母早盘算过的。
母女两人在查房的大部队走后,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听张姨热情高涨张罗完后,沈秋秋态度却不太清晰,她只清高地点评了一句:
“他看着算年轻。”
年轻的女孩子习惯把30岁的男人视为老男人,似乎,跟自己不是一个世界的物种。
但他身材实在是好,应该有健身的习惯,一张脸,轮廓分明,白大褂一丝不苟,不说话时,是漠然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清,沈秋秋中间似有若无看了他四次,他没有看自己一眼,连余光都没有。
这让沈秋秋有点挫败。
简嘉就是在沈秋秋怀着那几分挫败出来时,顶头迎上的她。
彼此都有些意外。
“你,”简嘉忘掉那一巴掌的不快,她不记仇,眼下,心里涌起的更多是面对疾病时的感同身受,“你家里有人生病了吗?”
沈秋秋轻蔑剜她,笑一声,什么也没回答,觉得这人真够贱的。
人直接走了。
简嘉没觉得尴尬,抿了抿唇,妈妈刚再次抢救过来,她感恩无比,一下理解透所谓的除了生死,都是小事,跟沈秋秋又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尽管,她作祟,让自己大学最后一回的国家奖学金泡汤,理由充分的很,简父落马,国家奖学金是给品学兼优顶尖学子的,显然,简嘉如今身份敏感,再拿这个钱,不太平。
院里充分考虑了沈秋秋写的匿名信。
辅导员找简嘉谈话时,点到为止,奖学金给了递补的沈秋秋,简嘉听到风言风语,没有任何争辩。
她和国奖轰轰烈烈擦肩而过。
她不再怪大家为什么总要把爸爸的过错过渡到她身上,想通这一点,简嘉花了一年多时间。
医院里到处是消毒水的味道,简嘉行走其间,已经适应很多。陪护房离ICU近,简嘉进来,那个儿子车祸成植物人来陪护的退休老交警问她:
“姑娘,你妈妈怎么样了?”
“我妈妈没事,抢救过来了,谢谢您关心。”
“那真好,那真好。”老交警在搓手,一脸的高兴劲儿。
好像他儿子醒过来了一样,简嘉看着他花白双鬓,忽然心酸,想哭。她天生情感丰富,好像在爱哭和爱笑之间没什么过渡。
“哪位是林兰畦的家属?”护士闪进来,挥着手里的缴费单。
简嘉立马站起,心口狂跳,道了谢,看一眼上头的数字,定定神,开始算用过医保大概又是个什么数字。
再次见到陈清焰,是在医院附近的小餐馆门口。
简嘉交完费用,到饭点,站在洛阳牛肉汤店面前,暗暗比较起大小碗的价钱,她仰着脑袋,皮肤白得发光,像脱胎的玉。
绑的马尾,额头饱满,在明晃晃日光里头,一圈毛乎乎的金边,好似个可爱的小女孩,眼巴巴张望橱柜里自己心仪的花裙子,陈清焰在里头隔着玻璃看到了她。
等她进去,只有陈清焰对面还有空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