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说桃染,桃染一直把那锦匣握在手里,放在被面上摆弄,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好奇嘛,怎么冯家就知道这药动不得,巴巴地送回来。”桃染笑道:“小姐难道不想知道为什么?”
娴月没说什么,只是拿过锦盒,上面封的蜡封已经拆开了,显然是冯朝恩收到后拆的,锦匣内原来是油纸包着药丸,这也没什么,只是上面写了一行字,还盖了个印,这才是冯朝恩不敢拆的根源了。
“当时我还奇怪,贺云章怎么拿药还要出去拿,他就是那时候写的字吧。”娄二奶奶也好奇地凑过来道:“这家伙倒也有几分能耐,那时候就看出我要拿这药丸做文章了,我看看写的什么,怎么冯家怕成那样……”
娴月却盖上了锦盒。
“不算什么。”她神色淡淡的,也没什么笑意。
娄二奶奶碰了一鼻子灰,只得讪讪地回到桌边坐下,丫鬟捧了茶过来,人不顺的时候,连茶也是苦涩的,她喝了两口,想起卿云来,问道:“卿云还好吧?”
“大小姐什么时候不好?”桃染忽然负气回了这一句。
“桃染!”黄娘子立刻呵斥道,桃染仍然是不服的样子。娴月倒是没说什么,瞥了桃染一眼,桃染虽然不服,也只得收敛神色,站到一边去了。
卿云面慈心软,凌霜又爱玩,也只有娴月了,这份驭下的本事,倒真做得了御前重臣的夫人,等身体再养好点,不愁没有个诰命夫人当当。
娄二奶奶想到这里,没话找话道:“贺云章那小子说了两句不中听的话,我倒没理他,反而问他,是凭什么身份说这些,听他回话的语气,大概也回去预备提亲了。本来就是,这么久不来说亲,送药送东西又有什么用?徒惹人闲话罢了。”
“到底是娘考虑周到,是我平素轻浮了。”娴月又淡淡地道。
娄二奶奶本来也有点邀功的意思,听她语气,竟不敢邀功了,知道她心中肯定有气,要和凌霜一样,有什么不满,当下就闹开了也好,这样凡事藏在心里,又怎么能怪自己和她不亲?
娄二奶奶当然不会说这个,只是也淡淡道:“我没那意思,是你多心了。”
话说到这,就有些僵了,黄娘子见机,连忙道:“二小姐快别多心,夫人为小姐可操碎了心呢,一天一夜没睡,不去休息,一忙完就来看小姐……”
“母亲既然辛苦了,就请早些去休息吧。”娴月平静地道。
娄二奶奶心中火起,真就起身要走,到底还是忍不住,走到娴月床边道,黄娘子见势不妙,连忙上来赔笑解劝,却被娄二奶奶推开了。
“娴月,你别在这给我摆脸色,我知道你心中有意见。但这事你没什么好生气的,我斗,也是为了咱们家,道理黄娘子跟你讲过了。你怪我拿你的药给三房下套,怎么不看看贺云章干了什么?他明知我要在药上做文章,明知我不知道这药珍贵,他哑巴了?就不说,不说算了,又写什么字,盖什么印?他就是算准了这药到谁手里都不敢用,迟早还回来。他不是给我下套?他存的什么心思?”
娄二奶奶自觉自己说的有道理极了,对着娴月道:“你别犯傻,他把那封信给你又如何?世上男人哪是靠得住的?你跟我斗气,不要娘家了?你觉得我不该拿你的药去下套,冲我发脾气?怎么?我还得给你磕两个?别的不说,我娘年轻时怎么揍我来着,这世上哪有做娘的向做女儿的认错的道理。你向来聪明,别这时候反而病糊涂了!”
“二奶奶。”黄娘子都听得心疼娴月,上来拦娄二奶奶道:“你说这些干什么,二小姐现在还在病中呢。”
“你别拦。”娄二奶奶说完她,见桃染在一边,敢怒不敢言地瞪着自己,骂道:“桃染,你也别学野了,刚才见了贺云章那样子,什么意思?他是救星,我成了坏人了?你再这样没上没下,我也不看你姨娘面子,你看我打不打断你的腿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