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料子,我拿来做衣服,娘传家的羊脂玉给我换了这顶花冠,全家做陪衬,我来出风头是吧?”
她一下子点破了她们俩今天忙活的东西,娄二奶奶见她知道了,也不遮掩了,道:“小祖宗,横竖衣服已经做好了,是按你的身量做的,你不穿别人也穿不了……”
“我就知道有这句话,所以直接剪了嘛,大家都别穿。”她都懒得和娄二奶奶多说,直接问娴月:“娴月,你也把娘的功夫学到了是吧?先斩后奏,悄没声息做好了,临到要出门了,赶鸭子上架让我穿,觉得我舍不得浪费东西是吧?当我是卿云那么好打发呢?我今天就非不穿,剪碎了让你们长个教训。你不心疼的话,下次就再继续这样做,我是无所谓,不就一匹烟云罗嘛,我又不喜欢,扔泥里我都拍手叫好呢……”
要说对付娴月,娄二奶奶都是手下败将,整个家里只有凌霜堪堪可以一战,果然娴月听了这话,脸色顿时就沉下来了。
黄娘子不明就里,还上来劝道:“都消消气,三小姐今天是怎么了,平时是最随和的,就是旧衣服你都乐意穿,怎么这么好的新衣服反而生气了,我是不懂了……”
“四娘不用劝,没你的事。”凌霜直接八风不动,自己把衣服脱了,扔在榻上道:“怎么说,娴月?我可要开剪了。”
“做是做给你的,是你的身量,我也不穿这样的大袖……”娴月只起了这个头。
“那好,那就剪了。”凌霜拎起衣裳就往剪子上送:“我是不可能穿的,剩下来也就一个楝花宴了,不如剪了干净。给你留两块做帕子玩,以后再起什么‘牺牲自己,成全别人’的心,就想想这匹烟云罗是怎么浪费的,也算长个教训了。”
黄娘子这才意会过来,原来凌霜和娴月是在说这个。她们俩太熟了,如果拿棋手作比喻的话,就是同胞加同门,一抬手就知道对方的棋路,所以凌霜看到这衣服,确定是烟云罗之后,也不多说,就要剪碎。
“原来是为这个。”黄娘子这才明白过来,又是笑又是叹,劝道:“三小姐,二小姐也是一团好意啊,你也知道烟云罗珍贵,别说市面上,就是王侯府中也没有。二小姐只得了这么一匹,就给你来做了衣裳,这是什么样的姐妹情谊?你该珍惜她的心啊,怎么反而要剪碎呢,她做姐姐的人,照顾妹妹也是常有的事……”
“我是妹妹,不是吸血虫。”凌霜冷起来是真冷,还反问:“四娘,你是教我半推半就是吧?这样我自己心里也过意得去,面子我也有了,实惠也我得了。可惜我做不成这样厚脸皮的人呢,她爱牺牲是她的事,我不吃这套,是我的事。”
“可是二小姐已经做好了……”
“那我就剪碎嘛,她做了我也不会穿,剪碎了,下次她就不敢牺牲自己了,不然这样次次下去,她还上瘾了呢。”凌霜直接看着娴月眼睛问她:“之前李璟的事,你怎么为我抱不平来着,现在你自己还玩上这
套了是吧?李璟那是事出紧急,我也不想要好名声嫁人,我才做的,你还说我是牺牲。你现在这是什么呢?娘老糊涂了,你也跟着糊涂?”
“诶,你这小混蛋……”娄二奶奶听到立刻要过来掐她。
凌霜也一点不躲,只看着娴月,她常有这样的姿态,昂着下巴,娴月以前也笑她“老是趾高气昂的,跟匹马似的”,第一次被她这样逼视,才知道她这眼神的重量。
娴月狠狠瞪了她一眼,收回了目光。
“去叫林裁缝进来吧。”她吩咐黄四娘:“还有两个时辰就是芍药宴了,她的工快,也许来得及改好,大袖改成中袖,身量缩短三寸,里面内袍不碍事,罩衫错一寸都不行。”
娄二奶奶发出不赞同的“诶诶”声,刚要说话,凌霜道:“你真当我是手慢,剪不了?要么改了给娴月穿,要么我剪了。这可是烟云罗,芍药宴上可能就这么一件,我是无所谓,你们舍得不穿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