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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2 / 5)

是十来个小格子,有大有小,有长又方,每格都用锦袋装着一支钗环之类。

几个梳头娘子顿时就忍不住赞道:“好精巧的匣子。”

“不值什么。”娴月大气得很:“等会我送各位一人一个,不是什么好材料,就是放首饰方便。”

“锦袋是怕珍珠之类的磨坏了是吧。”给卿云梳头的俞娘子问道:“怎么里面还鼓囊囊的呢?”

“有些碎宝石容易互相撞,再比如流苏之类的,容易缠到一起,那种细金链子,缠一起解不开,还容易变形。”娴月拿出一支来给她们看,是支缀着碎宝石的流苏簪子,原来是用一团木棉裹着:“棉花容易缠在首饰上,所以用木棉。”

“小姐真是巧心。”俞娘子赞叹道。

娴月从最底层拿出一个锦囊来,拆开,里面是一支赤金钗,钗头用木棉裹着,有手掌大小,但已经看得出是一朵花的模样了。

娴月将花瓣之间垫着的木棉拿出来,随着一层层木棉拿走,这支花钗才露出原貌,似蔷薇而非蔷薇,花瓣层层叠叠,足有四五层,中心正是那颗拇指大小的东珠,而四周簇拥的花瓣,明明是淡白色的底子,却又呈现一种彩虹般的质地,在灯光下,花瓣上的光泽不断变幻,娴月只是把钗拿在手中,略偏一偏,上面的光泽已经变化了几十种。

“是螺钿?”俞娘子认了出来:“亏姑娘怎么想到的,螺钿这么脆,怎么磨成花瓣形状的?”

“我让铺子里的匠人买来花瓣大小的贝母,磨掉外皮,再顺着贝壳原来的形状打磨,选了三筐,才凑成这一支花簪。”娴月神色中不无得意:“再把花瓣用弹簧金丝串好,这样最牢固,而且只要稍有动作,花瓣就会颤抖不已。螺钿是转一个角度就多一种颜色,这支花钗戴在头上,自己就会变幻颜色,正适合元宵观灯。”

“这花是月季?”有梳头娘子问道。

“是宝相花。”娴月淡淡笑道,将这支花钗给卿云簪在髻上,端详着大功告成的卿云,道:“都说端正就不能风流,风流不能端庄,世上难有两全法。这支钗宝相庄严,贝母却有千万种变化,正适合姐姐戴去观灯。”

再没有比这更好的答案了。明明是乳白色的贝母做的花瓣,却有着无数种颜色与光彩,时而是紫,时而是蓝,时而是烈日,时而是晚霞,有时像琉璃清透,有时又璀璨如宝石。转瞬即逝,变化万千。正如她理解的卿云,端庄外表下藏着万种心绪,也不知道是便宜了哪家的混小子。

相比之下,连娴月自己的头发都没那么惊艳了。

当然她心思还是巧的,笑盈盈指挥梳头娘子:“我今天想梳个堆云髻。”

所谓堆云髻,就是发髻如云堆在头顶,虽然娇艳,却有失庄重。但娴月这个云髻却不一样,她让梳头娘子将鬓发梳顺,用桂花油梳透,弯成片子盘在额角,如云般蜿蜒。头顶髻发反绾,她头发本来多,真是云鬓雾鬟。

妆饰也新巧。她用珍珠点靥,打醉胭脂,从脸颊上一直扫到眼尾,本来就肤色雪白,那胭脂如同从肤色里沁出来的一般,更衬得一双桃花眼如同在水波荡漾,细眉弯入鬓。唇如花瓣,笑的时候勾起来,酒窝缀着珍珠,简直是让人神魂颠倒。

连俞娘子也赞道:“我梳头也梳了二十年了,像二奶奶家这样漂亮的女孩子,一辈子也没见过几个。”

相比之下,凌霜实在是有点自我放弃了,出门前半个时辰才开始梳头换衣服。好在娄二奶奶也不管她,梳头妆饰都随她,只在看见她衣服的时候皱了皱眉,道:“这像什么话?”

凌霜穿的衣服不是别的,正是一身大红色的折枝绣通袖大衫,折枝绣的事已经传遍京城夫人小姐圈子,都说不吉利,寓意不好。连梳头娘子都知道,劝道:“小姐还是换一身吧。”

“换什么,穿了又不会死人。”凌霜淡定得很:“都快酉时了,准备出门吧!”

紧赶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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