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问的不过就是关夫人的病情,并去安慰她不要过于操心家务,还是该好好休养。而关夫人也十分关怀,叫关初不要光顾着忙工作,得照顾身体,更要留心终身大事。
关夫人咳了咳,又道:“之前听说你和甑岩处得不错,甑岩也对你有意,怎么没了下文了?”
关初答:“大约还是不太合适。”
“嗐,什么不合适,你不说,我都知道原因。”关夫人忧愁地说。
关初倒是好奇起来:“您说原因是什么?”
关夫人怪责地看关初一眼,说:“全京城都说了,是因为那个时候易闲君狂热地追求你,还把甑岩好一顿排揎,因此才没成的。你说,是不是这样?”
关初也不能说“不是这样”,但好像也不能说“就是这样”,便只好沉默。
母亲便把他的沉默当成默认,苦着脸劝道:“易闲君对你的心是难得的,但是逝者已矣,你也得往前看啊。”
说着,母亲打开沙发旁柜子的抽屉,取出五张照片,说:“这些是我给你精心挑选的相亲对象,你看看吧。”
关初并没有接过,心里却好像了解为什么好好的果盘被换成了西洋钟。
母亲见关初不接,便索性把照片一张张摊在茶几的玻璃面上,朝关初说:“这些人品相貌都是很好的,我保证,这些比你从前相过的都强。”
这倒不是假话。
从前关初是商户,大家公子不太肯看他。但现在关初是七品官,身价就不同了。
关初也不说话。
母亲有些急了,又说:“你瞧瞧,这些全都是青年才俊……你看在妈妈的面子上,也好歹选一个吧。”
正说这话,佣人又小步走进来,说:“易家家主来了。”
关夫人哪里敢把易家家主拒之门外,忙叫人好好迎进来。
易闲君顶着易天凡的模样浅笑着进屋,一边拎着一个盒子,一边说:“我打扰了,只是今天出门的时候,才佣人说把东西弄错了,这个才是原本要给关夫人的礼物。”说着,易闲君将礼品盒放在玻璃茶几上,正好压住那五张青年才俊的照片。
“好,好,怎么劳烦易大人来送?”关夫人客气地说,一边说话,一边站起来赔笑见礼,把主位让出来给他坐。
易闲君还真不客气,一屁股就坐主位上了,翘起二郎腿,一副主人家的样子,笑问:“刚才你们在说什么?有说有笑的,好不快活的样子啊。”
“胡说。”关初冷冰冰答,“我就没笑。”
易闲君笑道:“是啊,你总是不笑,要是旁人知道你笑起来多么可爱,还用得着相亲吗?怕是全京城都要为你疯魔着迷。”
关初根本不答话,只是默默拆开礼盒,见里头果然是放着自己准备给母亲的果盘,便拿出来递给母亲。
然而,关夫人这时候眼里哪里还有什么果盘啊?
她听到“易天凡”刚刚说的什么“你笑起来多么可爱”“全京城都要为你疯魔着迷”,又看到“易天凡”看着关初的眼神,她心里即时突突乱跳:这个易天凡……该不会看上了我家孩子了吧?
关夫人十分手足无措。
易闲君又说:“现在初儿住在我那儿好得很。关夫人不用担心他,只管自己养病就是。”
这下关夫人更是咬着舌头说不出话来。
莫说是关夫人了,就是关初,听到易闲君冷不防甜腻腻地说一句“初儿”,都要鸡皮疙瘩。
关初只说:“母亲看着脸色不好,我扶你进房间休息吧。”
“好,”关夫人抚着胸口说,“我正需要休息。”
关初把母亲扶到房间里,门一关上,关夫人又抓住关初的手臂,细声说:“你不是和易天凡好了吧?”
关初实在不知如何回答,只好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话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听得关夫人云里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