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
云灯低着头快步走进去,看到谢栖靠着洗手台。身后是一面光滑巨大的镜子,谢栖指尖燃着一点猩红,明明灭灭,淡淡的烟味被薰衣草味吞噬,味道很浅的那点薄荷味被云灯捕捉到。
泛着些许灰色的白雾向上蔓延,轻盈地散在半空中。谢栖身量极高,一米八几的身高,比云灯还要稍微高上一些。蓝白相间的老款校服,拉链没拉好,长身玉立的站着,单手撑着身后的洗手台,一只手夹着一支烟,清冷的眉眼在烟雾中,灰败颓唐。
和好学生身份格格不入。
云灯的第一想法竟然是拍下来,以匿名的形式发到网上,看看被吹捧到神坛的好学生、省状元,私下里也会吸烟。这个想法被按了下去。
见他进来,谢栖眼皮也没有抬一下。
很分明,谢栖抽的是一款女士香烟,很细的烟,味道也没有平常的烟草那样,味道很呛人。云灯平常讨厌烟味,可谢栖身上总是干干净净,味道也干干净净。
“跟踪好玩吗?”
低低凉凉的嗓音有些嘲弄,一股羞恼尴尬让云灯手指蜷缩,“没跟踪。”
气息不稳。
寂静的,没有任何声响,意味着卫生间里极有可能只有他和谢栖两个人。
“怎么了哥哥,连上卫生间的权利也要剥夺我吗?”
云灯佯装镇定,转过身微微仰着头,和他对视。
放过不会再叫哥哥的狠话,后来的亲密称呼是带有阴阳的含义。谢栖盯着他的嘴唇看了看,“没有。”
“既然要上,那就去。”
云灯闭了闭眼,淅淅沥沥的水声被水流卷走。洗手时不可避免地要用到洗手台,谢栖一支烟没有吸完便被丢在了一旁的垃圾桶里,他还靠着洗手台。
“有些话是不能乱传的。”云灯慢吞吞地往手上涂洗手液,扬起微小,对着谢栖警告。
他秀美的长相,早就把示弱柔软刻在了十几年的伪装里,哪怕是威胁,也好像带着殷殷切切的恳求。不像是在示威,反而像是在迎合讨好。
“我和他们生活了十八年……他们会选择相信我,还是你,相信你会有分寸。”
手心太容易出汗,两句话的时间,手心
便已覆盖上一层汗水。
撞入镜子中漆黑的眼瞳里,谢栖也在看向他。
镜子中的两个人?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挨得很近,彼此之间没有剑拔弩张。白皙秀气的脖颈莹润的玉器那样教人移不开眼,谢栖收回视线,“你觉不觉得,我们像是在偷情?”
隐隐有些熟悉的话,正是不久前他对着宋北砚说过的。
隔着门墙外是陌生人,他和宋北砚亲密相拥,并不是脑热后的发言。他和宋北砚现在的关系还称不上名正言顺,婚姻是下下策。宋北砚的情感灼热直白,只想要不停地侵入、侵入,存存侵犯他守着的领土。被戒备围堵自卫的疆域差一点被渗透。
他可能不是想象中的好人,对宋北砚也只是,持有自私的态度。想要不付出任何,就得到些好处。没有名正言顺的关系,释放暧昧信号是每次都管用的良策。
没想到门外人事谢栖。
“你不会说对吗?”云灯盯着谢栖方才拿着烟的那只手,脑海里漫无目的地想,他可真讨厌吸烟的人啊。
得不到回答,云灯先行离开。
等云灯走后,谢栖把玩着小巧的录音笔,红灯亮着,他关掉录音笔,把它放进校服口袋。
天真又幼稚,清纯又浪荡,满口谎言,真诚能用九分演技验出来,要不是重来一次,他觉得,他可能也是沉沦的万千人中的一员,疯狂痴迷,以祈求一个敷衍的笑容。
重来没有带来任何好处,他经历着上辈子经历过一遍的事情,可能还要更糟糕些。
他的眼睛不受控制地看着陷害过他的人,心脏不听使唤的悸动,被无视会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