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比就比!”她一咬牙,“芝麻糖!”
就这样,莫名其妙、稀里糊涂,程镜花竟然勉强算有了一群鸟友。金陵养鸟的风气很重,爱好者很不少。程镜花每天回去时都觉得筋疲力尽,但第二天,又有种奇怪的力量支撑着她再去郊外。
这些事她没具体跟商挽琴或乔逢雪说过,她觉得他们肯定知道。
这一天,一张陌生的面庞出现在人群中。那是一名俊秀青年,头发是漂亮的深棕色,眉目间有种沧桑落拓的气质,眼神格外深邃。他腰间佩刀,手臂上架着一只隼。
他走向程镜花,一双眼睛好像看着她,又好像看着远处;分明微笑,又像忧郁。
“我初来乍到,听说金陵有赛鸟之风,最近风头最劲的居然是一只银色小鸟,就很想见识一下。”他声音低沉沙哑,“我叫越春秋。”
程镜花的脸,突然红了。
*
商挽琴最近在关注温香。
但除了和江雪寒越走越近之外,温香并没做什么。她甚至不经常在门中。
有几次,她看见温香和江雪寒待在一起。温香常常说着说着就低头捂脸,双肩轻耸;江雪寒会轻拍温香的肩,安慰她。
再之后,就听说江雪寒会去温家登门拜访。
门中渐渐有了新的传言,说温香和江雪寒互有情意。一些人为门主不忿,觉得门主被抛弃了,一些人觉得温香做得好,谁让门主迟迟不回应、还和表妹走太近,也有一些人觉得是江雪寒趁虚而入,谁不喜欢温香姑娘呢?
她委婉地问过商玉莲:“小姨,你常去温香家里,她家里什么样?”
商玉莲立即说出一堆事儿,顺便辱骂温家兄长一百遍,对温家母亲恨铁不成钢五十遍,但听上去一切正常。
商挽琴甚至自己去偷偷潜入了一回,侦查了一番温家的状况。她注意到,温家竟然一名仆婢也没有了。以前那些跟着温香的婢女呢?
她没瞒着乔逢雪,回去就跟他直说,说自己干了什么,也说了自己的疑惑。
乔逢雪毫不意外,只说知道了,又告诉她,那些婢女都被卖了。
“都被卖了?”商挽琴很意外,“我以为温香很喜欢她那些婢女。”
那些婢女也很喜欢温香。以前她常找温香麻烦的时候,那些小姑娘明明弱得很,也敢来她面前阴阳怪气、为主人出头,她那会儿随心所欲得很,要么怼回去,要么干脆伸腿把人家绊一跤,那群小姑娘挨着被她气哭了好多次,这也是温香讨厌她的原因之一。
“她兄长偷偷干的,为了还赌债。”乔逢雪简单地说。
“啧,赌棍果然都该被天收。那还救他干什么?一命呜呼了正好,免得拖累。”商挽琴立即皱眉。
乔逢雪一笑:“表妹,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敢爱敢恨。对温家来说,不成器的儿子也是儿子,是一家之主,没了他,温家的财产守不住。”
“守不住?温家族里会来抢夺?”这种宗族强夺孤儿寡母钱财的事,商挽琴也见过不少,一点就通,“可温香是玉壶春的人,真要有人那么干,我们的人会干看着?温香的崇拜者们,一定一拥而上,就把那群人揍趴下喽。”
乔逢雪却摇头:“温香自己不这么认为。温家族里有人在洛京做高官,他们这样的家庭,到底是敬畏官帽甚于武力。对我而言……如果洛京有人来交涉,让我不要插手温家族里的事,我恐怕也会斟酌一下。”
商挽琴立即说:“我才不信表兄会不管呢!就算不是温香,就算只是门中最末的弟子,如果遇见这种不公平的事,表兄肯定也会挡在前头,管他什么牛鬼蛇神呢!”
他有些吃惊,片刻后才说:“表妹这样笃信?”
“因为表兄就是这样的人。你忘了吗?以前发生过相似的事。”
金陵城里有大户豪族,为首的是张家。他们世代簪缨,哪怕大周没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