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该笑一下吗?”
“随便啦!”商挽琴笑起来,“表兄,你就别操心来操心去了,我都这么大了,完全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在做什么,我就是不想成亲,就是要跟着你,见识见识天下风云际会、九鼎出世的场面,这可是能青史留名的大事,为什么不许我参与?”
“我并未不许……”
“总之!”商挽琴强调,“我已经决定了!我可是很有志气的!”
他望着她,片刻后,唇边噙一点笑。接着,他慢慢转开头,凝视着上方的床帐;他看得那么认真,活像那里有什么非常值得注意的事物。但明明没有。
他喃喃道:“那么,若是我们两人都不成亲,一辈子如此……”
思维是无声的,于是有片刻的静默。她以为他要说出什么让人心情沉重的话语,但很快,他短促地笑了一声,轻飘飘说到了一边:“莲姨会很生气吧?”
什么啊,就这事。“她自己都没成亲、没后代。”她不以为然地回答。
“啊,也是。”他仿佛恍然大悟一个很简单明了的事实,更笑起来。他微笑时很好看,真心笑起来时更是如此:锐利的眉眼变得柔和,像雪地里红梅盛开,清寒中带了一丝似有若无的艳色,又像一张静默的古画卷陡然活过来。
他转回头,目光莫名变得非常温柔。
“表妹。”他语气郑重,“你要答应我,你会珍重自己,一定好好活着,比我活得长久,比我活得健康。”
“……干什么?突然这么严肃。”
商挽琴有点不自在,也有点迷惑,就上手戳了一下他,玩笑道:“这句话该我对你说,从目前来看,我确实更可能比你活得久、活得健康,你才是要好好珍重自己的那一个。”
他含着笑,没有答应,也没有否定。
也许是喝药后的困倦袭来,他只是慢慢闭上眼。
“我睡一会儿。”他轻声说,“等我醒了,我们就回金陵去。”
*
离开落月山庄前,还有一个小插曲,是关于镇鬼王李凭风的。
他和落月山庄算亲戚,还是不远的亲戚,又是皇族,于是给他派的飞车也更精致、更气派,在一众飞车里很打眼。
有些人觉得酸,就说了点闲话,又嘲笑说:“没落了还要摆派头,亏得赵庄主脾气好,还肯帮着做脸。”
说这话的是个关系户,很多关系户的特点之一就是“不知天高地厚”,所以他甚至没压低声量,还是站在镇鬼王不远处说的。
彼时,李凭风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表情都没变化。
他仿佛根本没听见,还径直走向商挽琴。
“商姑娘,”他略一拱手,“我听太女说,你对她十分友爱,我这个做皇叔的,也要多谢你一声。”
商挽琴赶紧客气几句。
李凭风弯一弯唇角,眉眼还是那么忧郁落寞,叹息道:“商姑娘真是客气。有些人需要客气,却不知道自己应该客气,而有些人如商姑娘……我反而希望,你不要同我这样客气。”
商挽琴抖了一下,干笑摆手:“李公子真会开玩笑,咱俩也没什么特别交情。”
李凭风并不反驳,又对乔逢雪道:“乔门主,我有关于‘星沉白沙’的线索,对‘洛京花满’也略知一二。不久之后,我会到访玉壶春,届时,我们可以好好商量九鼎的事。”
“镇鬼王美意,我就不多推辞了。”乔逢雪语气很淡,没有惊讶也没有惊喜,就是平平常常一拱手,“玉壶春随时恭迎镇鬼王大驾。”
“好说。”李凭风道。
言毕,他又看一眼江雪寒。今日的江护卫,看上去格外沉默,一派孤高气质。
镇鬼王忽而道:“江护卫通身不凡,如此人才,竟然只能在玉壶春当护卫么?”
乔逢雪微微眯眼。
他语气还是平静,甚至带一点笑意:“我自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