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一些。”
商挽琴盯着铜镜。这面镜子磨得很亮,并不比水银镜差太多。她就想从镜子里看看他的表情,但铜镜就这么大,她只能看见他天青色的衣襟、襟口的竹纹、灰色的裘衣的边缘,还有那双修长的手,穿插在她头发里。
她动了动,想扭头去看他,却听见一句:“别动。”
他慢慢绕着她的头发。黑亮的发束缠在他白皙修长的手指上,一圈又一圈。
商挽琴垂下眼。
“为什么表兄会这个?”
“特意学过一些。”
“为什么?”
他沉默了一会儿,声音变得有些遥远:“以前有个人说过,想让我给她梳头。但那时我不会,后来也就没有机会了。”
商挽琴怔了怔:“是温香吗?”
“不是。”
她笑了一下:“可表兄的语气,像是在说心上人。”
“不。”他否认得很快,像不假思索,之后又顿了顿,“是妹妹。”
商挽琴默然片刻,幽幽道:“你到底有几个好妹妹?”
“这个……”
商挽琴叹气道:“表兄,我突然发现,说不定你在感情上挺渣的。你看,温香,我,还有那位不知名的妹妹。你说过你只有我和小姨两个亲人,所以那妹妹也只是名义上的妹妹,表兄,你这人真是爱惹桃花……”
她头发突然被抓紧了一下,头皮也跟着收紧。她“嘶”了一声,他立刻道歉,放松了手里的力道。
“你误会了,我从来没什么桃花。”他淡淡道。
商挽琴立即指指自己:“我啊,我就是一朵啊。”
他手里动作又一停,片刻后才道:“只当亲人,不好么?”
“好好好。”商挽琴说,“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亲兄长,其实我觉得你给我梳头的样子很像娘亲,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也可以叫你干娘……疼疼疼!”
他轻哼一声。
商挽琴嘀咕:“你居然还有点傲娇哦?”
“……什么娇?”
“没什么没什么。”
他拿起发钗,将之固定,又仔细调整了一下位置。
商挽琴望着铜镜,发现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有了一个漂亮的百合髻。她头发多而顺,高高堆在头顶,再配上缀红宝石的发钗,还挺好看的。
她不禁发自内心地感叹:“谢谢你,干娘表兄!”
他好一会儿沉默,最后轻轻一拍她后脑勺,表示不满。
“好嘛,谢谢你,表兄,接下来我就都会了。”商挽琴拿起桌上的口脂,随便一抿,又拿小手指沾一些,抹开在眼尾和颊边,这就算化好妆了。
快速做完这些,她一抬头,才发现他还站在她身后。
“表兄,我们可以走……”
她想站起来,想扭头,但被他按住了肩。他手里用力,将她按在座位上。
“表妹,你可能还不明白,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情况。”他手指牢牢扣住她的肩,语气郑重得过分。
“我的病就像深渊,可以将任何一个原本健康快乐的人拖垮。你现在看着我,觉得我仿佛还好,那只是因为我有尚未做完的事,必须撑到那个时候。”
“一旦撑到做完,我随时会崩毁。”
“如果我将你留得太近,到时候,你要怎么办?”
商挽琴抬起头,以为会看见他的下巴,结果他垂头望着她,目光幽幽的,刹那间有种非人类的感觉。她想看得再清楚一点,结果他垂落的长发扫到她鼻尖,痒痒的,她险些打个喷嚏,连忙扭开脸。
要是冲着这张冰雪寒星般的脸打个喷嚏,那就太暴殄天物了。
“怎么办?不怎么办。我才不假设没可能的事。”她望着一边,抱怨与酸涩都半真半假,“说得就好像,如果你没生病,就会娶我一样……”
“若是那样,有何不可?”
她以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