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吞噬一切。
此时,忽有铃声响起。
“来了。”乔逢雪抬起头。
商挽琴以前没接触过落月山庄,心中也有些好奇。她跟着抬头,迎来一阵风,吹得她侧头闭眼。
等再睁开眼时,就见两辆马车凭空出现。
它们从天而降,样式古朴,立着华盖,各由两匹黑色的马拉着。两名车夫坐在车前,手里握着缰绳。
等它们落下,才看清,那两匹黑色骏马不是活物,而是黄铜和木头做成的机械。它们脖子上都拴着一枚铃铛,刚刚的铃声就来自于它。
两名车夫披着斗篷,只露出一截下巴。
“落月山庄,恭迎客人。”
他们齐声道。
乔逢雪点点头,忽道:“为何有两架车?”
两名车夫对视一眼,其中一人道:“玉壶春收到了两封请柬,自然有两架车。”
“如此。”乔逢雪侧头,“那么,雪寒,你和……”
商挽琴上前一步,笑眯眯道:“这么说我也有一辆单独的车?不错嘛,落月山庄做事就是大气!喂,江雪寒,你要好好照顾表兄,保护好他的安危!”
说罢,她就跑到其中一辆车边,跟车夫打了个招呼,敏捷地跳了上去。
“这还用你说!”江雪寒先是下意识应了一声,然后觉得不对,赶快去看乔逢雪。
“门主,您看……”
乔逢雪默然片刻,转身登车。
“也好。”
江雪寒看着他的背影,迟疑片刻,往边上挪了两步,来到商挽琴那辆车的边上。他抬手扣扣车沿,自以为小声地说:“商挽琴,你是不是和门主吵架了?门主身体不好,你不要惹他生气。”
“我才没有。”商挽琴探头出来,神情镇定,“肯定是你哪里没做对,他才不开心的。”
“是吗?”
江雪寒想起傍晚的温香、傍晚的柳树,和傍晚的自己,心中忽然打了个突。
他闭上嘴,立即上了另一辆车。
驾——
两辆马车同时起飞。
望着扑面而来的云气,商挽琴暗暗心道:老乔,对不起啦,不过,稍微拉远一点距离,对我们都好。
这样的话……
假如将来真有一天,她保不住自己的伪装,不得不承认自己其实来自兰因会、抱着要害他的目的,到那个时候,他至少不用太过失望。
而另一头,乔逢雪坐在车内,始终沉默不语。江雪寒和他说话,他就淡淡一笑,仿佛在听,其实一直走神。
他想:为什么?之前还好好的。而现在,她竟更宁愿和雪寒说话。
是发觉雪寒那摇摆的心思了?她怎么不想想,这样心思摇摆之人,又何必考虑!
不,还是说……
她察觉什么了?
是凌言冰的事,果然他做得太突兀?还是其他哪里的细节没做好?
乔逢雪反复揣测,都没有结论。最后,他只能无奈一笑:是啊,她仰慕的一直是那个温柔高洁、心怀众生的表兄。所以……
这个兄长,他还要设法当得更好一些,才好。
*
商挽琴并不知道,乔逢雪也在思绪起伏。
至于她自己那些思绪……
对不起,上车后不久,她就给忘了。
她光记得一个“我要和乔逢雪保持点距离”的结论,至于那些纠结的、自嘲的、不无伤感的小心思,她基本忘了个干干净净。
没办法呀,会一直沉浸在情绪内耗中的人,早就被兰因会的养蛊式教育碾成渣渣了。如果不学会迅速抛开情绪,她没可能活着坐在这里。
而既然她现在活生生、好端端地坐在这里,还能扒着车边缘往下看,她就看得津津有味,将“活在当下”四个字贯彻了个十足十。
落月山庄的车很古老,四面透风,但实际上,风是吹不进来的。车里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