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玉莲语重心长道:“音音,你听我一句,阿玉和门主不是你能插足的,等你病好,就赶快从这儿搬出去,莫要给人家继续添堵,啊?”
“音音”是商挽琴的小名。
商挽琴回过神,愣了一下,噗嗤一笑:“小姨,这才是你今天来的最主要目的,对吧?劝我别对表兄有非分之想,劝我不要阻挠他和温香。”
商玉莲更不自然:“什么主要目的,怎么说话呢……”
“不要说这些了。”
商挽琴摇头道:“小姨,表兄喜欢谁、想和谁在一起,都是他的事,我强求求不来,温香强求也求不来,小姨你强求——难道还能替表兄做主定亲?要真能办到,小姨也不必反复找我了。”
“所以,我的回答是:我不会主动远离表兄。”
语气柔和,但态度坚定。
“音音你……”
商玉莲张口结舌。她有点心虚,又有点着急,干脆眼睛一瞪、竖起眉毛,眼看就要爆发怒吼。
赶在她发火前,商挽琴忽地露齿一笑。行吧,道理讲不通,那就耍赖。
她往床上一倒、扯了被子把头一盖:“反正你也说了,表兄对我是兄妹之情,他自己说要多照顾我的,那他不开口,我就要待这儿!”
商玉莲眉毛再次竖起:“你!音音——商挽琴,你怎么能这样不、不要……”
她蒙着被子喊:“我就不要脸!小姨,你有本事,就去让表兄开口赶我走,单独找我施压,算什么本事呢!”
“而且小姨,我中毒都五天了,你才想起来看我!要是我有个三长两短,你是来看我,还是给我收尸啊?”
“你,你你!真是……!”
片刻后,商玉莲气咻咻地离开,临走还将门重重一摔。
“我不管你了!”
等屋里动静都没了,商挽琴才探头出来,望向门口。门被甩得不轻,此时仍在微微摇动。
“对不起啦,我反悔了,还得再给你们添些麻烦。”她笑眯眯地自言自语,“让我再任性一段时间吧。”
谁让她只是个怕死的胆小鬼呢。
*
商挽琴不知道的是,商玉莲的怒火,并不单单来自于她。
准确地说,一多半都不是因为她。在商玉莲眼里,商挽琴就是个任性而不自知的熊孩子,她都被烦习惯了。
真正让她不高兴的人,是乔逢雪。
她之所以发火,实在是被那句“你有本事,就去让表兄开口赶我走”给戳中了软肋。
事实上,她怎么没劝过乔逢雪?可没用。
别看那孩子文雅和气,可他实则是个刚强执拗、说一不二的性格。他要做什么,从没人拦得住;说要与谁为敌,便决不妥协。
同样的,他决意要对谁好,就是一门心思护到底。
商玉莲还记得,今早她第三次劝说乔逢雪,让她和音音保持距离,既是为了他自己好,也是为了音音好。
“音音是个小孩子脾性,”她当时苦口婆心,“她以前缺了亲人爱护,现在看你和气,就抓着你不放,那也未必就是情深。”
“你明明对她无意,可若是继续给她错觉,她恐怕就真脱不开身了。”
商玉莲小时候和姐妹们一起念书,学过《诗》,其中一句她记得很清楚: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
再怎么看不惯音音那霸道幼稚的性格,那也是她的亲人,正如乔逢雪是她的亲人一样。她只希望他们都好。
如果乔逢雪真的喜欢音音,她又何必做恶人?还不是看着,他只把音音当妹妹。而音音又是个傻的,不撞南墙不回头。
“再说,阿玉那样温柔聪慧,又得人心,家世还好,是更合适你的好姻缘……”
商玉莲可谓苦口婆心。在她的印象里,乔逢雪外柔内刚,但也不是不听劝的。
可今天早上,他虽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