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鹊面前的普洱茶半口没动,启唇,细柔的声音慢慢说:“从出生起,我就注定不能像正常人一样尝尽世间酸甜苦辣,茶浓了与药性相冲,吃的甜,胃消化不了,每日只能清水煮菜,嘴里永远都是股苦药味。”
林惊鹊仍然平静地注视着这位气质柔弱易折的名媛。
从录制完节目的现场,雷铃薇突然独自出现,并且声称是邢雪名义上的姐姐,似乎这一切都预兆着,来者不善。
言多必失。
林惊鹊只是礼貌浅弯唇角。
雷铃薇也不在意她这般态度,继续往下闲谈:“林小姐,我很羡慕你无论夏日暴晒、冬天冰霜都能日复一日站在台上,而我,困在家中,就像是父亲养在温室里的花摆了,只有观赏性价值,却毫无用处。”
“雷小姐既来找我,应该知道我于你,也无用处。”
林惊鹊并不想知道雷家的事,语气清淡提醒。
雷铃薇却轻声道:“怎么会没有呢?”
来到沥城前。
她手上有一份林惊鹊出生起至现在的所有资料档案,早熟记于心,而翻来覆去地看那些记录在档案的文字,她是想寻出能威逼利诱这位如同清水一样的昆曲美人任何软肋。
却无从下手。
雷铃薇是冲着嫁入泗城贺家去的,没有愚蠢到去动昆剧院。
原因很简单,怕是敢动,只要林惊鹊稍微透露点口风,贺家那位被无数人捧在手掌心里的金枝玉叶就能不远千里来撕了她的伪善真面目。
雷铃薇像是无香的铃兰花,生理教会了她处处得守规矩。
剧院她不能动,只好从男女情感上下手。
雷铃薇端起淡到无味的茶水,润了唇,才对林惊鹊说:“倘若邢雪没有认错未婚夫,新春之后,贺家该办两场订婚宴的。”
林惊鹊纤细指尖搁在膝盖上,微微颤了秒。
雷铃薇平静道:“她在家中备受我父亲宠爱,又因自幼容貌过于出众,是十个养女里最骄纵厉害的,这些年顺风顺水没有栽过跟头,自信以为贺斯梵是个普通平凡的男人,能轻易拜倒在她美色下。”
谁知贺斯梵俊漠的外表下是一颗铁石般冷硬无比的心,他选联姻对象,要的是雷家在港城的人脉,哪怕未婚妻普通点也没无所谓,别给贺家百年清誉蒙羞就行
话顿两秒。
在林惊鹊开口前,雷铃薇打断了她想说的话:“我知道你心慕贺斯梵多年。”
茶室一静。
林惊鹊垂眸不由地笑,只是很淡很淡:“是么。”
雷铃薇直言:“林小姐,我们不是对敌关系。”
前有季茵茵视她为情敌来闹事,林惊鹊没想到雷铃薇会说这话,讶异了瞬,静等她下文。
都是心思通透之人,交谈起来也不用弯弯绕绕。
雷铃薇给出了,力所能及可以给的诚意:“你苦苦守着昆曲团,不敢丢了恩师的传承,跟以家族利益为先的贺斯梵隔着云泥的距离,你嫁不进贺家这种顶级豪门,而我能,但是我也知道贺斯梵唯一的恻隐之心,怕是从你这里夺不走的。”
“雷小姐误会了。”
“林小姐,我只要贺家主母这个名分,婚后会继续定居在港城雷家,你可以继续守着昆曲团,有实无名在泗城跟贺斯梵在一起。”
雷铃薇的话落间,引得林惊鹊重新端详起了眼前的她,过半响,端起茶杯抿了口,过浓的茶水让眉心微蹙着,继而轻声答:“何必牺牲至此。”
“我父亲在外有数不清的情人,他那些养女,谁知道又有几个是他私生女呢,母亲生我时,便是被父亲的情人气到早产……”
雷铃薇的身子骨病弱,活着就不容易,也无心拘泥于小情小爱里:“林小姐,无论有没有你,我对嫁入贺家都势在必得,想跟你做个交易,只因你心善,又爱慕了贺斯梵这么多年,我想成全你。”
冠冕堂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