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雾呼出口气,看向镜子里异化还未褪去的右眼,恨恨地用食指点了点镜子里的那只竖瞳,抿起的唇和神态却实在看不出什么凶狠恨意,只有被逗弄过头的无措可怜。
沈雾没太注意自己发烫的耳根,走到马桶前时,又看向自己异化尚未完全褪去的右手。他动了动五指,也不知道自己是脑子抽了哪根筋,居然有一瞬觉得这只异常的手可能会长出眼睛,于是干脆背到了身后,单手操作。
但沈雾虽然剥夺了沈绥渊看世界的权利,然而身后那个尾巴确实是法外之地。
右手才不小心扫到,沈雾就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右手被缠上了。
——因为沈雾觉得尾巴被碰(无论什么碰到)都很奇怪,所以尾巴一直都是沈绥渊的“地盘”。
尾巴在他的手腕绕了一圈,将将缠住,将沈雾的手困在了背后。
这姿势好奇怪,让沈雾瞬间就想到了刑侦片里被制服的犯人,但他没有说什么,就是觉得自己好像还是没睡好。
心脏有些说不出的滞涩,好像锈掉了一样,跳动得吃力,让他大脑的供氧都不足,然后没法好好思考。
尾巴是覆了鳞甲的,虽然看着好像蛇的鳞片,但并不是一片片的,而是整体连在一起的——就是如果要是会蜕鳞,那么会蜕下来一整个尾巴形状的壳的那种。因此并不刮人。
现在到了夏天,京阳市是在北方,但也没有那么北,加上他们运动量大,容易热,故而宿舍装了空调。沈绥渊尾巴的温度被空调降得更低,冰冰凉凉的,就算他不收紧,存在感也十足。
更别说在沈雾完事后,沈雾想把手抽出来时,沈绥渊直接紧了尾巴。就好像小孩子抱紧了怀里的玩偶不让大人抽走一样。
沈雾顿了顿:“…哥哥。”
他还没说什么,沈绥渊就状似随意地问他:“完事了?”
沈雾:“……”
他到底为什么要跟自己的副人格汇报自己有没有上完厕所?
但一想沈绥渊就是他,他就是沈绥渊。在自己面前确实没必要这么紧张避讳…以前也没有去在意这些问题的啊。
沈雾的脑子乱七八糟,就这样走到盥洗台前洗手,又感觉到缠在手腕上的尾巴蹭了蹭他手腕凸出来的骨头,像是在催促他回答一样。
“……你出来不就知道了。”沈雾小声:“你今天好奇怪。”
沈绥渊稍顿,尾巴松开了右手的同时也是占据了右眼的视野和右手的控制权:“有吗?”
他捏住左手,本来就还没来得及褪完黑色的指甲和青灰色的筋脉又重新“上色”。
沈绥渊温柔而又缱绻地揉搓着左手的指缝与指尖,看上去就好像只是在认真地洗手,但他分毫都不放过、连指甲缝都要扫过的姿态又让沈雾无端紧绷。
真的好奇怪。
沈雾想。
一个午睡醒来,哥哥好像变得…很危险?
沈雾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受。他只知道他有种被自己的另一个人格逼到了角落的感觉,好无助,但他也不是讨厌,就是……不知所措的同时,也能敏锐地感觉到另一个自己在动作间流露出了对自己的占有欲。
不是错觉。
是真实存在的。
就像是一张黏稠的蛛网粘在了他的背后,将他整个人都困在其中,挣扎不得,只能被迫承受。
沈雾抿住唇,眼里全是迷茫。
沈绥渊借着水龙头把左手来回摸了五六遍,还是怕左手被他盘红,才关掉的水龙头。他又拿起一旁的擦手巾仔仔细细地把手擦干净,一点水渍都没有留下。
沈雾什么都没有说。
但沈绥渊敢肯定主人格一定感觉到了这么明显的“变化”。
然而沈雾没有对此做出任何反应,甚至都没有问他。他默许着这一切的发生,就好似无形纵容了什么在发酵。
出于对另一个自己的了解,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