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破局的人。 如果…… “喀喇。”一声细碎的声响从屋顶掠向窗户,裴纪堂起身推开窗,外面只有很淡,很淡的月色,灰白的光像是一层积了尘埃的蛛网,从树梢覆盖至地面。他定了定神,关上窗户回到案前,烛火颤抖一阵,将要灭了。 在晃动的光影里,裴纪堂收好桌上的公文。 “有客到吗?”他问。 不是,等等,哥,内不是我的词儿吗。 嬴寒山从博古架边走出,在他面前站定。眼前的县令比她想象中年轻了不止一轮,看着也就二十几岁,虽说县令七品官,但这个年纪做到这个位置,也算年少有为。他未着官衣,肩上披着一件半旧大氅,渐暗的烛光照亮他的半身。这个年轻人目光柔和地望着她,态度松弛得仿佛她真的只是一个普通来客。 “明府好胆量,”她说,“不问敌友先称来客,若此客——” “——是刺客呢。” 年轻人微微笑了起来:“无声无息夜入县衙,杀裴某一介书生大概易如反掌吧,怕也无用。” 怕么?难说。 但面上的镇定并不是十成十的。 在三两句交谈之间裴纪堂已经大致打量过来人,那是个女人,未佩刀剑,也未蒙面,步法轻盈,应当有武术底子。她有一张很没特色的面孔,稍高的颧骨和线条锋利的眼睛给人一种并不良善的印象。在黑暗中那双黄色的眼睛像是兽一样发光,让人难以忍受来自它的注视。 她大概就是那个神医,他差人去寻她,但没想到居然是这种方式见面。 “不与明府闲话,”嬴寒山说,“我本来是想今晚就带着我妹妹走,但终究不甘心,所以来见您一次,问您一句话。” 走?裴纪堂蹙眉:“请说。” “我未曾作奸犯科,也无妖言惑众,不过是行医救人。明府为何要捉拿我?若是我不容于此地,那我与妹妹即刻就走,不待明府动手。” 裴纪堂脸上浮现出错愕来,他站起身,正对着嬴寒山:“裴某从未下令捉拿足下。城中疫病流行,医者束手,唯有足下有法医治。裴某寻足下不得,使人遍访街巷,请足下前来一叙。何来捉拿一说。” 嬴寒山眨了眨眼睛:“明府不知情?” “并不知情。” 她耸耸肩,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好啊,那我现在就在这里,裴明府找我来有什么话,说吧。” 他没有跟着坐下,裴纪堂正色,对坐在那里的嬴寒山拱手:“淡河县偏远之地,本就人丁稀少,物资不足。如今遭逢大劫,生民危急,裴某才不配位,于此大灾前束手无策。欲请足下暂留城中,医治百姓,教裴某以救民之法,裴某愿重金以酬。” “哦……”嬴寒山向后仰了一下,“你想让我教你怎么医治瘟疫,顺便留下治病?” “是这样。” “我不干。”她干脆地回答。 “我不知道明府现在说的话是不是说谎,不管是还是不是,我都不答应。” “如果是,我不原谅一个莫名其妙刁难我的人。如果不是,那你手下的人就很值得商榷,我对明府的处境忧心,也不确定要是发生什么事,明府是否能保我。所以告辞,今夜我就带着妹妹出城。 “且慢!” 他绕过桌子前驱两步,合手对嬴寒山长揖:“足下且慢。” “裴某知道世间无此待客之礼,足下救人性命却被缉拿,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