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之人,他日雷劫何人救你呢?” 嬴寒山运起灵气,卡住女孩伤口处的血流,系统还在她耳边喋喋不休。“那我到时候拿她挡雷劫?” 系统不说话,系统开始认真思考这个可能性。 “不是,我开玩笑。”暗青色的纹路逐渐从她手臂浮现,如同刺出皮肤的毛细血管般缠绕上女孩,她们仿佛一起变成了某种植物,在寒凉的夜色里舒展开根须。嬴寒山一边在临时抱佛脚翻找逐渐浮现在脑海里的心法,一边回复系统。 “你要明白,我对于这个世界来讲是一个外来者,我不知道山下是什么样的。要是不幸赶上一个编户齐民做得不错的年代,我这样一没有身份证明二举止格格不入的人,很容易被当做妖人抓起来的……虽然我就算是个妖人。” “血渊宗心法里没有飞天遁地,我要是被人抓起来就难办了,虽然我是个筑基修士,但恶虎打不过群狼,对面要是派出三千甲士就为了痛殴我一人怎么办?闹得动静太大引来其他名门正派怎么办?” “——我得救活她,她可以做我的挡箭牌。” 她说服系统,也在说服自己,被讲出来的东西很容易成为逻辑的一部分,只要构建起逻辑链,说辞就会变得可信。 嬴寒山知道自己没说出全部的实话,她遮盖起了救人理由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她根本不打算按照系统的要求走 她又不是变态。 按照系统的逻辑她应该做什么呢?她应该大开杀戒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她应该下山之后毁城灭池,用无数人的性命滋养自身。 可凭什么? 她·凭·什·么要去当一个杀人狂? 这不是电车难题或者是否圣母的问题,这甚至不是一个应该左右为难的问题。人凭什么要没有任何理由地被杀死,只是因为一个二十一世纪来的人被一个叫系统的东西催促着这么做? 人又凭什么要被逼迫着没有任何理由地杀人?并将在她的人生里无休无止地重复这件事情? 杀人是一种世界观的重塑,她绝不接受系统重新塑造她。如果说塑造真的必须发生——应该是她塑造别人。 可她不能表露出来,和系统翻脸暂时对她没什么好处。毕竟达摩克利斯之剑就在头顶,两个月后它就会坠下来。她不想死,也不想妥协,唯一的变数就在她提的那个问题上。 那个关于“杀”的定义的问题,“因我而死”的方式有很多,她要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这一切的前提是,她得融入到人间。一个游离在凡间社会外的修士永远找不到转圜余地。 嬴寒山不再说话,包裹着两人的青黑纹路隐隐泛起血色,如同有生命的脉管般鼓动起来,女孩的手指开始轻微震颤,睫毛不住地翕动,脖颈上的那道伤口逐渐回缩,结成黑而干硬的血痂。 而嬴寒山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水。 如果说灵气在体内顺序运转就像是呼吸一样自然,那么让它逆行就像是用极纤细的琉璃丝去挑开乱麻,复杂而稍有不慎便出大祸。她感受着它们逐渐从体内剥离,如同失血般的冷感慢慢爬上后背,而怀中这幅小小的躯体却渐渐有了温度。 在清晰感受到女孩脉搏的同时,那根挑乱麻的琉璃丝骤然崩断。青黑色花纹好像被点着一样急速枯败缩回皮肤,一口腥甜顺着喉咙漫上来。嬴寒山晃了晃,把她推到一边,自己先靠着马车委顿下去。 冷感在扩大,她简直觉得自己的体温都降了两度。一种很淡,但极为不祥的第六感笼罩了她。嬴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