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寻常的树嫂,哪知他们背地里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要说嘴上谢他,自然是不必的。 若是真想谢他便只有…… —— 淮安王府 裴桓昨日遇刺,有一支冷箭射入他心口,差点就要了他的性命,他也是个常年习武之人,身手比常人敏捷许多,可那冷箭射的极快,根本不容他反应。还有一支箭正中他的膝骨,折了他的右腿。 “听闻皇叔遇刺,本王来瞧瞧皇叔伤势如何?” “裴涉,别以为老子不知道,整个长安城,除了你,有谁有这个胆子敢派人朝老子放冷箭?” 裴涉笑道:“皇叔伤势如此重,没个一年半载,怕是养不好,安心在长安养伤罢,本王会另择人选去宣州接任您的大都督。” 裴桓一口气堵在胸口,咳了口血,“裴涉,你想谋反不成,杀了老子,你也当不成皇帝。” 裴涉已走到门前,闻言侧目道:“皇叔若想多活几日,不妨闭上嘴。” “你个大逆不道,欺君罔上的乱臣贼子,真以为自己得了势?连老子也不放在眼里。”裴桓气急,支着身子爬下床,却被断腿所累,栽在地上,像只断了骨头的狗一般苟延残喘,眼睁睁看着裴涉走远。 —— 裴涉回宫时,恰巧路过慈宁宫。 碧瓦覆盖的垂拱门前,一名身穿绿色官袍的年轻人站在门前,将一枝凤尾兰放下,便转身离去。 那是魏国公曾献之子岑晏,去岁春闱进士及第,今年开春就被擢升为中书舍人。 翰林院在皇宫中,出来进去,偶尔能碰到后宫嫔妃。 岑晏初来时,心中也是存了希冀的,或许会在此处碰到他心心念念的人。 他也不指望着什么再续前缘,姜窈是太后,他是臣子,差别犹如云泥,再无可能。 可她如今过得不好,丧父丧夫丧兄,实在是孤苦。 他们幼时曾一同春游踏青,在柳云河畔一同折过凤尾兰。 姜窈见到此花,必知是他所赠。 他们不必相见,只要让姜窈知道,她不是孤身一人,便足够了。 贺阑道:“听闻听闻这岑公子年少时与太后娘娘是有过婚约的,只是后来姜窈家道中落,国公夫人从中阻挠,这门婚事也就此作罢。” 裴涉走过去,俯身捡起那枝凤尾兰。 花瓣洁白,花蕊嫩红,香气清幽。 他的手猛然收紧,嫩生生的凤尾兰被□□的枝折叶落,花瓣凋零,流淌出新鲜的枝叶,顺着指节从指缝中渗出,只剩下红艳艳的花蕊,在他手中轻巧的被碾碎。 他松开了手,残花被风卷入浴沟中,再也不见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