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府 台榭映水,楼阁衔月。 折兰台上,身穿赤色舞衣的胡姬像在台子上扭动着腰肢,莲步轻移间,转着圈从裴桓面前掠过。 裴桓怀里搂着两个美人,见裴涉来迟,调侃道:“贤侄,你设宴请我,怎么自己反倒来迟了?” “不巧,有些私事,耽搁了。”裴涉在上首处落座,自斟自酌,饮了一杯。 他神情冷漠,长睫下的眸子如同山雨欲来时天上卷积的云,透着一股诡异。 混着脂粉浓香的裙摆从他眼前撩过时,他也没多看一眼。 美人们自讨了个没趣,也就不再上前。 裴环在怀中美人胸前捏了一把,哈哈笑道:“光喝酒有什么意思,要是没有美人相伴,再烈的酒也寡淡无味。” 裴涉未抬眼,抿了一口酒。 “这二十个美人可是我花了大价钱从胡商手里买来的。” 这酒劲儿大,裴桓几杯酒下肚,醉眼昏花,看美人都有了充盈,点来点去都没数清台子上有几个美人。 裴涉睨了那些美人一眼,“那皇叔这买卖许是亏了。” 这些胡姬个个面容姣好,碧色的眼睛像是镶了块翡翠,肌肤白得赛过霜雪。 美人们雪白的手臂在他视野里一晃而过。 他又想起了皇嫂。 半个时辰前,嫂嫂那双白玉似的腿还被他擒在手中。 杏眼潮湿,裹挟着春潮一般的热意。 皇嫂最是好心,偏生又是个惯会忍耐的,受了疼也不会吭声。 能拿他怎么样呢? 无非是用那细胳膊他两下,呜呜咽咽哭几声。 在罔极寺那会儿,姜窈就心思纯善。 寺庙中只有素斋,可他是吃人肉和人血活下来的,素斋根本填不饱他的肚子。 夜深人静时,他便偷偷跑出去捕些野狼兔子之类的生吃掉。 有次从后山回去,恰好被姜窈撞见,她见他满手的血迹,以为他受伤了,还好心地要替他清理。 那时候他便想,这般心善的人迟早是要让他吃了的。 总有一日会将她吃干抹净,连骨头渣都不剩。 什么人伦纲常,在他这里,统统不作数。 裴桓吃醉了酒,说话愈发没个遮拦,“庸脂俗粉,自然比不上宫里那位寡居的太后。” 裴涉忽然抬起那双恶虎一般的眼眸,半张脸隐没在黑暗中,摇晃的阴影爬上他俊挺的眉峰和鼻梁,“皇叔府中美妾千百人,竟还惦记着太后?” “要说美人还得是太后那样的才够劲儿。我上回见她,同她说了几句,她就恼了。她仗着我那皇帝侄儿,不把老子放在眼里,现在皇帝病死了,看她还能仰仗谁,任这小太后再清高,到了老子的榻上,保管给她治得服服帖帖,乖乖伺候老子。” 裴桓一说起来,心痒的不行,猫挠似的,“那样好听的声音,跟鹂鸟叫唤似的,听得人心痒痒。 “贤侄,你说她要是在床上叫起来,是不是也这么好听?” 那腰细的跟柳条似的,小嘴长的跟樱桃似的,只是想一下就勾得他快要按捺不住火气。 裴涉放下羊脂玉酒樽,白玉触碰到紫檀木矮桌,碰撞出声响。 水榭四周挂着六角宫灯,照得此处亮如白昼,他瞳色略浅,耀目的灯光映入他幽寂的眼眸,泛着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