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宝孙说:“宫中贵人之意是收集元干胡作非为的证据,找人参他一本,给他一些惩戒,让他知道厉害,从此有所收敛。至于他刀剑无伤,我直到现在还没有找到破解之法。”
我沉吟片刻说:“‘炼形’境界的武人可以打熬筋骨横练躯体,浑身坚硬似铁,足以抵御寻常兵器,‘炼气’境界的武人则可以通过修炼内丹功法,练出金刚不坏之身。今天一试之下,发现元干修炼的功法并非这两种功法之一。”
“我听义父说:当年,元干在任豫州刺史时招募到一名江湖高手。此人本来是一个隐居在黄河边芦苇荡泥沼里生性纯朴、不谙世事的野小子。他练有惊世骇俗的神奇功法,刀法超凡,身躯刀剑难伤,于危难中救过元干一命。元干就将他带回刺史府……”
王宝孙继续说:“没想到那野小子竟然喜欢上元干的一名歌姬。元干心机深沉,觊觎他的武技功法,使阴谋诡计用歌姬换取他的功法。哪料歌姬被那野小子真情感动,她知元干是不可能会放过他们的,便决定和野小子私奔。后来便是元干今日所说,他杀死了歌姬,让野小子抱走了歌姬尸身……”
我说:“那位高手走不了,估计也死于元干手中。”
王宝孙一怔,“阿大,你怎么知道?”
“你想想看,那位高手如果活着,以他高超的武技,江湖上不可能再也没有他的消息。再说元干姬妾成群,竟然不愿成人之美,说明他占有欲超强。他既然学到了神奇的武技功法,又怎能容忍别人也掌握着功法?”
“多半真是阿大说的这样……!”
正在这时,我听到细微的衣袂破风行空声响,便上前按住王宝孙嘴唇,“有夜行人!”
我迅疾打开窗户,王宝孙紧跟着我从窗口跃出。只见朗朗月光下一道淡淡人影如轻烟般踩着府署连亘的屋脊在神庙后方消失不见。王宝孙本来也以轻身纵跃术见长,但此人的轻身术似乎比王宝孙并不逊色!
赵郡王元干喜欢交结江湖人物,所以他这司州牧府邸里果然藏龙卧虎。
我连忙对王宝孙说:“你赶紧回去,免得暴露身份!明日我们再找机会商议!”
待王宝孙离去后,我仍旧从窗口跃回到神庙中。听鼓更声,已经是三更半夜。然而,那青面圣者皋陶神像又发出声音,这次是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这下,我再也无法忍耐。借着月光在供台上找了半截牛油烛,鼓捣了半天终于用火石点燃了。
手执烛火,我仔细打量这尊神像,看他除了青脸雷公嘴之外,正视其实也有几分仙风道骨,真要大胆正视他,也不算面容恐怖。最后在供台底下我摸到一处机关,一扭,砖砌的神像底座竟然露出一个洞口来。
洞口也就半人高,我一时好奇,便执着牛油烛弯腰钻进去。里面是一条笔直的地道,另一端漆黑不知道通向何处。
走了一程那喊冤声距离似乎近了很多,但却变得有气无力仿佛呻吟一般。我加快脚步,走到尽头,发现前面被一道木门挡住。这对久历乱世的我来说根本不算问题,劲贯手腕,暗力一推,不管门后是木栓还是铁锁,都被我瞬间破坏,而且毫无声响。
门被推开之后,一股腐烂加潮湿的味道扑面而来,这条通道好像极少启用。走了一段距离,再转个弯,前头几盏鬼头灯忽明忽暗,吞吐摇曳,照着两边延伸排列的牢房,一眼望不到头。我丢掉手中的烛头,原来这洞口暗道通往的是监狱。
难怪皋陶庙又叫作狱神庙,供奉保护监狱的神袛。庙后深墙大院就是监狱,皋陶神像底座洞口是就是监狱通到外面的死门。因监狱里经常有横死的人,这种人不得经大门抬出,只能走死门,而且是“站着进去横着出来”,要由狱卒从死门里拖出。除了死门之外,当然还有正常出于的牢门和大门。
黑洞洞的牢房里有人在咳嗽,有人在梦中呻吟,有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