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泪水渐渐盈于双睫,似是用尽了平生勇气才细若蚊蝇地问了一句:“表兄真的甘愿入赘侯府,委身侍奉大女公子么?” 郑纯不想回答她的问题,只道:“你不该与我在此私会,更不该背着大女公子来试探我的真心。” 这温和的指责让关宜感到无地自容,整张脸羞赧得犹如火烧般,泪水不知不觉滚了满脸,哽咽着:“我……我只是……只是不想你委屈……” “我不委屈,”郑纯静静看着她,沉声道,“你也不用替我感到委屈。” 说完这句话,他便大步出了这片林子,也没心思去管身后吞声饮泣的人。 *** 关宜因怕章怀春起疑心,也不敢花园多逗留,揾干脸上的泪渍便择别条路回了一庭芳。 屋内,章怀春仍斜躺在榻上看着医简,见了她,目光便落在了她脸上,眸中泛着清浅柔善的笑意,轻声询问:“找着遗落的帕子了么?” “找着了……” 寻找遗落的帕子不过是关宜想与表兄单独会面的借口,她不想让章怀春识破她的心思,心虚得不敢抬眼看人。 章怀春似是已习惯了她这副胆怯畏缩的模样,也没多问,只让她早些歇息,却见她犹犹豫豫的,好似有话要说。 “你怎么了?”她笑得温柔亲和,柔声鼓励着,“我与你说过的,你对我不必太见外,你是郑郎君的表妹,自然也是我的表妹,你若有什么难处,尽管与我说。” 关宜抬眸瞅了她一眼,又垂下眼帘吞吞吐吐地道:“我……我自幼便跟随在阿父身边,我……我想……回到阿父身边……” 章怀春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医简,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看她一张脸因紧张涨得通红,盈盈泪眼里也藏着惊慌失措,倒也不忍为难,幽幽叹息道:“是我阻断了你与令尊的人伦亲情。你不要哭,我会尽快安排你去别院陪你阿父,你想回这里也随时可回,我让人去接你。” 这番温情之语让关宜内心百感交集,内疚自责之情更是无以言表,蓦地屈膝跪倒在了章怀春的榻前,眸中热泪汹涌:“我不值得女公子如此待我!我……我一直在欺瞒女公子,搬进侯府也是别有所图。我方才不是去找帕子了,是去……去见表兄了……” 坦白了自己那隐晦的心思,她觉得心底轻松了许多,却又害怕章怀春会因此厌恶她、疏远她。 在一阵长久的沉默里,她终是听见章怀春轻轻叹息了一声,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轻缓。 “我知道……”章怀春眉眼低垂,目光复杂地看着垂头低泣的关宜,微微笑着,“我一开始就知道你对他的心思,可我还是忍不住想要亲近你,想将你接到身边。当然,我也利用了你,想利用你与他多年的情义来试探他对我究竟有几分真心。 “我这个人很贪心,只想要一颗全心全意爱我的心。若他在你和我之间犹豫了,我会成全你们。” 关宜震惊抬目,触到她温和清寂的目光,喉头一时哽咽得难以言语。 章怀春却是朝她伸出了一只手,笑着说:“你没做错什么,不用跪地认错,起来吧。” 关宜犹豫地牵住她的手,顺着她的力起身坐在了榻边。 “你们见面时,他说了什么让你突然要回你阿父身边?”章怀春问。 关宜不敢如实相告,只道:“表兄对女公子是真心,是我一直在痴心妄想,还请女公子不要因我之故对表兄冷了心肠。” 章怀春笑道:“你放心。” 许是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