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气莫着了凉。” 安顿好薛白,又唤了两声,青岚才傻乎乎地转过头来。 卢丰娘心骂这婢子是魔怔了,再一看薛白,忽然明白过来什么,连忙将青岚支到后罩院去做事,她则转回正房,与杜有邻嘀嘀咕咕。 “这般想来,妾身真是大错了,将这般一个俊俏男子安排在后院住着,郎君你想想办法。” “唉,妇道人家做事。”杜有邻不耐烦地道:“老夫会安排。” “太好了,郎君伱只要肯管家事,自是一切都妥的。” 卢丰娘浑然忘了之前还骂杜有邻糊涂,此时只觉他威严正直。威严的是长相气度,正直的是不纳妾的操守。嗯,他还博览群书,当然会有办法。 暮鼓响过,天色渐暗。 用过晚膳,卢丰娘有些不放心薛白,重新往东厢走去。 夜色中,她忽然吓了一跳,因见到两道人影悄悄摸到了薛白屋门口,也没提灯笼。 屋门被推开,透出些许月光,才能看到襦裙飘飘,正是杜家姐妹闪身进去了。 再一看,卢丰娘还发现曲水正站在拐角处把风,不由忧心忡忡。 ~~ 薛白睡得正香,感到有人在推自己,鼻间闻到了淡淡的苏合香。 睁开眼,却是杜妗俯在身前。 “这是喝了多少?醉了?” “三杯,我防着他。不算太醉,主要是又困又醉,喝了解酒汤好多了。” “我们都担心死了,你睡得倒香。” “不用担心,裴冕出手了,坐实了吉温。”薛白问道:“你认得他吗?” 杜妗摇头道:“从未听过此人。” “李亨的暗线,埋到了右相府的关键处啊。” 杜媗忧虑道:“你知晓了他的身份,他是否会灭口?” 薛白困得厉害,眼睛也不睁,随口道:“所以我告诉你们,要是我遇害了,你们便向右相揭发。” “到时一起死了才是真的。”杜妗冷哼一声,应道:“我明日会去找伯太公,让他出手保我们。” “嗯,辛苦了。” 左右逢源是官场大忌之一,如今却也别无它法,只能在缝隙里求生了。 薛白想起来,掏出一叠契书来。 “这是什么?” “吉家仆婢的契书。分赃时,贵重财物都被瓜分了,杨钊作主给了我二十名仆婢。今日人还被罗希奭扣着,要再审讯一遍。过两日麻烦伯父或伯母跑一趟,到东市署立契过贱,将人带回来。” 杜家姐妹接过契书,眼神却黯淡了一下。 她们不约而同地想到,当日若非薛白奔走相救,杜家已经像这样被瓜分一空了。 也许她们也会有个身契,命运被这样随手一递就改变了…… 杜媗抹了抹眼,向薛白低声问道:“你今日不顾疲倦也要去跑一整日,为的便是这些人吗?” “答应过了。” 薛白交代过了这桩事,翻了个身,喃喃道:“我醉欲眠君且去。” 杜媗一愣,惊讶于他于乏困之中随口念句诗也能这般有意境。 “走吧。” 杜妗却偏要推醒薛白,问道:“你与大姐说了什么?不信任我?” 没想到她却是看出来了。 “人是当着你的面杀的,与东宫讨价还价是拜托你办的,我岂能不信你?”薛白只用一句话就安抚了杜妗,道:“你想看,看看也好。” 于是,杜媗关紧门窗,背过身去,将那些秘密物件再掏出来…… ~~ “之前说过,咸宜公主下嫁长宁公主之子杨洄,住在平康坊长安公主府,你正是在那里昏迷被救,因此辛十二才仿造契书,说你被卖给咸宜公主?” “不是我。”薛白道:“契书上说的人是薛平昭,这一点你们总是忽略。” “依你的模样所写,谁看了这契书不说是你?” “对了,你们还没与我详述这薛锈是谁。” “你起来,我与你细说。” 薛白只好重新坐起,杜媗点亮了烛台,倒了杯热水,杜妗则娓娓道来。 “河东薛氏这一房,确实显赫,子弟以姿仪丰美著称,常出驸马、郡马。如,薛瓘为太宗嫡女城阳公主驸马、薛绍为太平公主驸马、薛儆为鄎国公主驸马。” “到了薛锈这一辈,他长兄薛崇一娶了宜君县主;他妹妹嫁给了太子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