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莫被害了。”杜五郎催促不已。 达奚盈盈一辈子不知遇到过多少少年,这种危难时的质朴关心却难得见到,遂再次打量了杜五郎一眼,微笑自语了一句。 “还丑得挺有意思。” 说罢,她转身而去。 杜五郎一愣,暗骂这美妇逃了也不关门,害死人了。 他连忙往榻底拱,好不容易把头拱了进去,却有人一把搂住他的脚,把他往外拖。 杜五郎吓得魂飞魄散,大哭起来。 “别杀我!求你别杀我,我不想死啊!” 接着,感到手上一凉,身上的绳索一松,他转过身来,只见是个赌场护卫打扮的汉子拿匕首割开了绳索。 “啊,多谢,多谢。” 杜五郎道了谢,起身后还再谢了对方一次,小心迈出屋门,往左右一看,赶紧朝后院跑去。 后侧门还锁着,许多人缩在一处嚷嚷,穿衣服的、没穿衣服都有。 他留意了一下,没再看到方才那美妇,希望她能跑掉,连忙找了个暗处躲起来。 ~~ “凶徒杀出来啦!” 暖融阁外的巷子里,忽有人喊叫起来。 薛白跨坐马上于巷口处,视线最好,他眼见各条巷子都有金吾卫执着火把赶来,当即喊道:“拦住,莫让贼人冲散了人群逃走!” “……” 拓跋茂冲出院门,见西面堵着人群,本打算向北,沿着坊墙逃,却不知这样会正好被金吾卫包围。 他本已踏出了两步,忽听得薛白喊话。 今夜他已了解了听这小子安排的好处,当即照做,改变了步伐,凶神恶煞地冲向人群。 “冲散他们!” “啊!” 才被薛白安抚住的人群当即乱成一团,相互推搡,散逃开来。 有巡卫才从西面赶到,仓促间列队守住巷口,喝道:“不许逃!” “金吾卫在此!敢犯禁者拿下……” 跑在前面的赌徒们却不管不顾,径直冲撞金吾队。 “别动刀,我乃新任户部尚书之子!” 随着有人这般喊了一句,赌徒们纷纷报上名号,喝骂不止,个个非富即贵。 甚至有一名华服妇人挥动马鞭抽打金吾卫,嘴里尖叫道:“放我走!我可是上柱国之女、圣人之表侄,你敢拦我?!” 此时,陇右老兵冲得近了,挥刀劈倒几个跑得慢的,他们熟悉怎么冲溃敌军,故意不把人劈死,使其痛得滚地惨叫。 赌徒们吓得魂飞魄散,金吾卫那仓促列成的队伍瞬间被撞开,如洪水破堤,一发不可收拾,彻底毁了道政坊的宵禁。 连皎奴也被冲散,马匹受了惊,差点将她撅下马背。 惊马随着人群跑了一段,她才好不容易安抚住,再回过头来,却不见了薛白。 ~~ 薛白登上石阶,看了眼吉祥的尸体,只见那脖颈断处的伤口极为可怖。 他蹲下身,伸手进吉祥怀里摸索了一番,找出许多物件来。 其中有一封拜帖,在灯笼下打开一看,是准备给咸宜公主府投的,他皱了皱眉,迅速收好。 之后,薛白又翻找护卫的尸体。 “你是何人?!” 身后忽然响起一声喝问,有金吾卫将领赶到了,薛白不紧不慢地起身,动作流畅地掏出右相府的木牌,也不管对方认不认识。 “右相门下办案,你们马上封锁现场。” ~~ 杜五郎躲在院中看了一会,忽然愣了一下,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后院。 “哎。” 他倒懂得不能唤薛白名字,拿了枚鹅卵石往那边丢。 薛白听出了他的声音,往他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这是个意料之外的小麻烦,若让李林甫得知杜五郎今夜在场,难免要起疑心。 “你怎在此?” 杜五郎才出酒楼就被放倒了,发生了什么一概没听说,还不知事情的严重性,咋咋呼呼地道:“我被吉祥痛揍了一顿,还绑起来,但我逃出来了。” 此时不便多言,薛白拍了拍杜五郎的肩,低声叮嘱了几句。 “……” 那边已有金吾卫到了后院,正见一个光溜溜的年轻人在抢夺旁人衣物,上前喝道:“金吾卫在此,不可放肆,你等是何人?” “放肆!” 薛白不待王准等人开口,大步上前,持紫檀木牌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