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买家,一次全买下了,岂不省事?倘或一块一块地卖,也不知要卖到猴年马月呢,琏二爷少不得在此多待一年半载的。”
贾琏闻言点了点头道:“说的也是,只是林姑父若问起,怕不好交待。”
刁胜心情颇不以为然,林如海如今病得天昏地暗的,哪里还有精神理这种事,只怕很快就要两腿一伸,双眼一闭了。至于那姑娘林黛玉,更加不用担心,此女从来不管家务事,而且身体也不好,娇娇弱弱,除了哭,什么也不会,只怕把她卖了也不知怎么回事。
眼见贾琏犹豫,刁胜自然担心他反悔,连忙稳他道:“琏二爷不必担心,老爷既然委托你变卖田产,自然是信得过你的,肯定不会多问,即便问了,你如实回答即可,如今定金都收了,哪有反悔之理?”
贾琏闻言不作声了,刁胜眼珠一转,压低声音道:“想必琏二爷也知道,如今朝中不少人在弹劾老爷吧?”
贾琏皱眉道:“我看了邸报,都是捕风捉影,无中生有的事,皇上根本没有理会。”
刁胜笑道:“话虽说如此,但是三人成虎,积毁销骨啊,老爷如今的声誉难免受到影响,很多人担心老爷出事,所以不敢接手林家的资产,生怕遭到牵连,最后人财两空,现在有人愿意一口气买下西郊的一百二十亩地,十分难得,过了这村就没有那个店了,琏二爷你好好思量一下吧!”
贾琏闻言虽有点不甘心,最后还是点头道:“刁管家所虑不无是处,也罢,二十两就二十两,全卖了倒也省事。”
刁胜松了口气,笑道:“这就对了,地契还在老爷那收着,回头琏二爷要出来,再跟李员外签字画押,一手交银子,一手交田契就完事了。”
贾琏点了点头道:“对了,我记得林姑爷在扬州还有几处宅子和店铺是出租的,每年的租金几何?劳烦刁管家回头把账本给我查阅一下。”
刁胜轻咳一声道:“没问题,明天送到琏二爷房中,是了,二十四桥附近那所宅子有人想买,出价倒也公道,琏二爷要不要见一见?”
贾琏点头道:“那就见见吧,你跟那买家约个时间。”
“好哩!”
二人一边聊着,回到了巡盐御史衙门前,还没下马,忽然都愣住了。原来此时正有一名少年站在门口,身边搁着三只大木箱,两名随从左右站立。
只见这名少年身形挺拔,身穿秀才襕衫,头戴四方平定巾,生得剑眉星眸,唇红齿白,从容沉静,温润如玉,气质格外出众。
此人自然正是贾环了,他这次来扬州是为了还书的,刚到门口投了拜贴进去,没想到竟遇上贾琏和刁胜二人从外面回来。
时隔三年,贾环长高了许多,相貌也有一定的变化,但贾琏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顿时便愣住,心想:“咦,环老三怎么在此?”
刁胜骤然见到贾环,不由脸色微变,目光明显有些不自然。
此时贾环也看到二人,也是愣了一下,不过很快便恢复了正常,连忙上前抱拳道:“琏二哥,许久不见。”
贾琏好歹是他名义上的堂哥,所以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贾琏暗皱了皱眉,他其实很不爽贾环的,特别是平儿被贾环“抢走”,他一直耿耿于怀,贾环被“放逐”到金陵后,近三年时间不见,他都几乎忘记贾家还有这样一个人物存在了,此时突然见着,感觉怪怪的,翻身下马,不冷不热地道:“原来是环哥儿啊,你来此作甚?”
贾环也淡淡地道:“来看看林姑父。”
说完有意无意地瞥了刁胜一眼,心里暗暗奇怪,自己明明已经写了信给林如海,此人怎么还在?罢了,既然林如海不听,自己也懒得多管闲事。
此时贾琏点了点头道:“也是,金陵离扬州这么近,你要是不来看看林姑爷,倒也说不过去。”
贾环不由皱了皱剑眉,隐约听出贾琏话中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