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斯把杯子狠狠摔桌子上,脆弱的茶杯霎时四分五裂,热茶泼洒墙上,一阵热气腾腾。 “他竟然一边看?!他难道不知道亚特上位对谁威胁最吗?!蠢货!!” 个下属低头站一边,不敢说话也不敢抬头。 谁知道,他们的家主已经这场争夺中落入了下风,等到下半场之后,一切尘埃落定…… 威尼斯撑住桌子,目光凶狠,像捕食的鬣狗那样喘粗气。 会议厅另一端的休息室中,他心里恨不得撕碎了咽下去的老对,威廉斯特家主亚特也同样疲惫不已。 “他最近有什么动作吗?”他沙哑地问。 这种程度的活动对他的身体而言已经算得上是巨的负担,一旁已经有私医生准备好营养剂端了过来。 翠绿的液体真如传说中的生命树树汁,但那其实只是一杯缓解肝脏负担的溶液。 年轻俯下身靠近他耳边,方便他能听的更清楚,“没有,淮裴上将从始至终坐会场角落里,什么也没做。” 亚特端起杯子一饮而尽,呼出口气,“面呢……第四军团做什么了吗?” 议会一直试图瓦解淮裴对第四军团的掌控,但此前一直没有成功。 哪怕淮裴表面服从命令“回家休息”,但周榷等一干军团老还,算他们能渗透进去一部分,整个军团仍淮裴的掌控之中。 淮裴是这了,但他背地里有要是动什么脚…… “听您的吩咐,让盯,您不用担心,说私自调军可是重罪,淮裴上将要是敢这样做,不正好留下把柄吗?”年轻轻声安慰。 “把柄?”亚特冷笑,不屑地说,“只要能坐到那个位置,最多二十年,整个联邦将的掌控之下,淮裴算什么东西。” 年轻露出恭维讨好的笑:“您说的对,是目光短浅了。” 亚特掀起下耷的眼皮,意味不明地盯他:“不,目光短浅的不是。” 年轻怔愣。 “是淮裴。”亚特笑起来,因为苍老而干瘪进去的颧骨耸起,皮肤褶皱被这夸张的笑容拉平,活像一层枯树皮绷脸上。 “只是稍微放出点消息,他被吓得放弃了这最后的机会。” “……只是因为害怕自己牵连到那位太子,让他因为自己被辱骂吗?真是个情种啊。” 他冷笑:“喜欢这样的情种。” 亚特双交握,抵住拐杖,闭目呢喃: “伊甸园因为毒蛇的谗言而毁,类被愤怒的神明放逐间经受磨难,然而类不知悔改,度犯下重罪,神降下神罚——一场灭洪水席卷了界。” 年轻似懂非懂,隐约猜到这段话是隐射什么,但又不敢确定。 “通知柯尔特做好准备。”亚特豁然睁开眼,灰蓝色的双眼里沉淀浓厚的阴霾。 “伊甸园已毁,‘智慧果’遗失,好新的果实已经成熟,是时候开启诺亚方舟了。” 年轻不动声色打了个寒战:“是。” “这间多是愚昧的凡,总是吝惜自己一身卑贱的血肉,他们怎么知道这是多么伟的事业?”亚特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