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椅上的是年轻的大理寺少卿,一边是记录审讯的师爷。沈侍郎一到,除了只是随意拱了拱手的殷少卿外,连同县尉在内的其余诸人皆都起身向其行礼。 沈万川见此,强自冷静了些许,拂袖冷笑:“王县尉好大的官威,为着些田夫野老的无稽之谈,就直晃晃地到我家里头来拿人了,本官今日倒要看看,你到底能审出个什么首尾来!届时定要与圣上好好告禀你 ''断案如神'' 的本领!" “沈大人,你搞错了哈哈,断案如神的是我,不是王县尉,叫他去请你来的也是我,你就别吓唬他了。” 殷白夜将长剑一搁,双手抱胸懒散地挨在椅靠上,年轻朝气的脸上却是痞子样, “人是先告到我这里的,我是挺有兴趣的,但大理寺办案得走章程,麻烦得很,我这才把状告的老人家带到县尉府来的,我不主办,我做个督办,这不就合理了吗哈哈哈。” 殷白夜那副二世祖的不正经做派,叫沈万川牙都咬出血了,但他并没有因此看轻对方,这小子在破案上如有神助,着实有一手,要不然也不能这么年轻就升任大理寺少卿。殷白夜堪称豪华的办案履历,足够让沈万川如履如临,慎之又慎。 沈万川的余光,情不自禁地飞向一身素衣立在角落里等候传唤的沈姑母,心下越加焦躁担忧,不知为何,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今天怕是不能善了,也不晓得传茵撑不撑得住。 殷白夜和沈万川两个大官打口锋,王县尉夹在中间,干笑着擦了擦汗,心里直叫苦。 要说梁京县尉真是最难做的官儿,他屁大点的官职,但十个里头有六个案子,牵扯到的嫌疑人或是证人,要不是比他官儿高的上司,要不就是皇亲国戚权贵氏族,简直要命得很! 王县尉苦兮兮地落座,“啪”的一声,“升堂!” 秦家三叔公和几个子弟就跪在堂中,一听王县尉敲响了惊堂木,立马就举着双手拜头直呼: "天理不公,天理不公啊,青天大老爷,你一定要为我们小老百姓作主啊!" 王县尉喝道:“肃静,秦老爷子,你要状告礼部侍郎沈万川与其妹沈传茵兄妹通奸,谋害你的亲侄秦立业,并谋夺秦家家资,是 也不是?” 秦家三叔公直点头,用含泪的老眼看向沈万川,“没错!” 沈万川也死死地盯着秦家三叔公,这个死老头子他认得,当初差点逼得传茵跳河,就有他在后头使力! 新仇旧恨,让沈万川恨红了眼,他厉声道:“胡言乱语,秦立业分明是病逝,何来谋害一说,妹夫故去,家资理应由他的妻儿继得,又何来谋夺一说!" “当初你们这些所谓的族亲,妹夫还没去时就欲要抢夺妹夫家产,逼得我妹妹险些跳水自尽,洛北尽人皆知,一查便知,你今日竟还敢告上京来倒打一粑!" 秦家三叔公冷哼,这小老头儿毫不惧怕地挺起腰身,大叫道:“那是因为我们早就知晓沈氏和你私通,兄妹苟且,沈氏那两个孩子根本就不是立业的,是你的!沈氏红杏出墙,两个孩子都是你的孽种,和我秦家有什么关系,凭什么得我秦家的家产!" 沈万川冷笑: "证据呢?简直笑掉大牙,兄妹和奸,亏你说得出来!" “我当然有证据!请大人传人证!”秦家三叔公又是叩首一拜。 王县尉便道:“传。” 不多时便有衙役带了三五个妇人到堂上来。 秦家三叔公立时说道:“这几位都是住在鱼儿胡同的,沈氏如今也是住在那处,沈侍郎就是这个男人,日日都要往那处去,你们还亲眼看到他二人搂抱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