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郎出去,跨出门槛前,她扭头往后看了一眼,却正对上沈云西平寂得如同深水寒潭的视线。 不知为何,她心头突地涌出一股凉气。 月姐儿说的对,她这个侄女,和以前很不一样了。她似乎冷静得过了头,自进门到现在神色不惊。就连刚才对着亲父扇巴掌,沈万川一个皮糙肉厚的大男人都疼得打哆嗦,她的眉眼间却从始至终没有过一丝的变化。 “你的手不疼啊,尽是胡来!”裕和郡主按着沈云西在榻上坐下,牵住她红烫的手,一面轻吹着气,一面直呼柳嬷嬷,叫她快拿药膏。 沈云西收回心神,摇头:“不疼的。” 裕和郡主没管她口上说的话,只收着力心疼地给她擦药。沈云西凝望着她,妇人的动作很轻柔,就如同她的人,柔软得没有力道,让人怀疑根本承受不住所谓的真相。 但即便如此,沈云西也不打算隐瞒。没有必要瞒着,也没有必要去拐弯抹角。 她仰起头,把除了柳嬷嬷之外的人都打发了出去,然后在裕和郡主不解的疑问下,直接开口:“母亲,有一件事,你应该知道。关于沈万川和沈传菌的不为人知的私情往来。” 裕和郡主柳眉舒开,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啊了一声,冬日里不怎么见太阳的雪白的脸上透出茫然来。 “沈万川抱回来的那个儿子,是他和沈传菌生的。”“沈传茵被你赶去庄子,不过是顺水推舟的有意为之。”“秦英瑜也是沈万川的女儿。” “多年来,他们就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做尽了苟且往来。” 沈云西说得很慢,确保每个字都能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她的每一句都是一道冒天露嚼,劈得裕和郡主双耳轰鸣,她只觉得两侧有沸天震地的巨响,把她心神都给震碎了。 她强装镇定地扯出一抹笑,干巴巴地轻声哈哈了两下:“这、这怎么可能呢?” 怎么会有做哥哥的会背着妻子,和做妹妹的暗度陈仓呢,这不可能啊,什么样寡廉鲜耻的禽兽才会做出这种事?! 裕和郡主被明王府护得单纯的脑子里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岂止是难以置信,简 直是洞心骇耳,有违人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