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清晨已经寒意逼人,要不是整个院子烧满了火堆,只怕人人都会被冻坏。
余玖甜听到人声就睁开了大眼睛,看清来人她惊的眼睛又瞪大了一圈。
竟然是个满身狼藉的病患!
虽然他正虚弱的扶着墙,但是依然让人震惊。
要知道昨天他们支起身子都费劲,没想到现在竟然都能扶墙站起来了。
很显然,霍元刚也惊呆了,半天没有回过神来,直到好几个病患都坐起来,不好意思的要求换身衣服,他才赶紧下令让士兵们去各家征集衣物。
等霍元刚把自己放到地上,余玖甜才发现自己被披风裹的严严实实,看来是霍元刚抱着她睡了一整夜。
她回想了一阵,本来以为师傅出事自己会忧心到整晚做梦,可自己却一夜好眠。
难道是大将军的一身正气镇住梦魇?
“甜宝!快来扶师傅一把!”
由不得余玖甜多想,身后的马车里传来马婆婆的喊叫声。
余玖甜一惊,下意识就朝前跑着想阻拦,没想到被披风绊倒狠狠摔了个狗吃屎,不过她顾不得疼,拼命的仰起头,“师傅,你不准下来,要好好休息!”
她此刻的样子像极了一只黑黢黢的虫子探起了头,喜感十足。
马婆婆本来有些心疼,下一瞬却不厚道的笑了出来。
余玖甜看着她笑,心里松了一大口气,也跟着笑出了小虎牙,“师傅没事真好!”
下一秒小身子就被霍元刚捞了起来,沉声责备,“怎么这么急躁。”
和昨天那个施针的谨慎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余玖甜也不说话,傻乎乎的笑的更猛烈了,“师傅好了,瘟疫也要被打败了,甜宝高兴坏了嘛。
再摔两下甜宝也不哭!”
霍元刚面具下的唇角勾了勾,看着院内的病患们都嫌弃的挪了干净的地方,他眼底动容一片。
郑州城之变,看则凶险万分,但他却觉得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接下来的一日,无论马婆婆怎么磨嘴皮子,马车前的两个小士兵都不肯放她下来,后来实在被她说的心软了,也只放她下来溜达了两圈,却寸步不离的跟着,坚决不让她靠近宅院半步。
马婆婆一开始是有些不放心,但是站在外面看进去,里面的病患竟然都换了干净的衣衫,开始帮忙士兵们打下手打扫起地面的污秽来,这才心甘情愿的钻回马车睡大觉去了。
又是一夜过去,宅院里的药味已经被粥香遮盖了不少,病患们虽然都还有些气虚,但是却都已经可以慢慢行走自如了。
庄园那头,因为病患多熬药的人少,还是有一两百人没等住药来就丧了命。
但是只要是及时喝上了第一波药的人,现如今都稳定了下来,虽然身体底子是伤的狠了,可总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经了两日,城里的大街小巷也冲刷的干干净净,先前的腐败之相都消散了。
那些被关在家里不准随意乱跑的康健之人也被放了出来,不为别的,主要是士兵们熬了两日也累的狠了,霍元刚要征集了年轻力壮的,到庄园和宅院里给病患熬药熬粥。
前来帮着熬药的,大都是有家人在庄园里生死未明的,这会借着帮忙,都在人群里找自己的家人。
活着的都纷纷庆幸,一家人抱头痛哭。
死了亲人的都是肝肠寸断,哭嚎一片。
痛哭过后,劫后余生的人聊的最多的,还是这次救了郑州城的大恩人。
“得亏咱们生在郑州城,不然这次的瘟疫怎么可能逃的过去。”
“是啊,瘟疫百年难遇,从古至今从来没有见过瘟疫能被治好,没想到咱们郑州城的大夫竟然这么厉害,咱们能活下来真的是天大的福气。”
“就是没了八成的身家,以后的日子只能清减着过了。”
“能活着就不错了,你想想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