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村口第一户村民家中院墙里,一群人正趴在院门前,借着月色把背着大包小包走出村口的两人看的清晰。
“消息我已经带到了,至于怎么决断你们自己看着办。”
一个瘦弱的女子对着领头的村长说完,就转身匆匆离去。
剩下一群面面相觑回不过来神的村民。
赖桂花首先打破了安静,“马婆婆带这么多东西,铁定是要逃亡没错了呀!”
“怎么办啊,要是敌军攻来,村里一个人都活不了的啊!”
“马婆婆也真是冷血无情,竟然一个人闷不吭声的逃走,招呼都不给大家伙打一声,好歹大家也是同村乡亲啊。”
“可不是嘛,好在这个小娘子仁慈,竟然不辞辛苦的跑来给我们大家伙通气,咱们也不至于被蒙在鼓里,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村长,你倒是说句话呀,如果按照这个小娘子所说的,那明天天不亮,富宝村的人就会全部离村,去晚了肯定就追不上了。”
一群人在暗夜里激动的议论着,纷纷催促愁眉紧锁的老村长。
老村长叹了口气,“大家伙都各自奔走相告一下,回家把紧要物品都收拾一下,明日寅时三刻准时出发,在官路三岔口候着富宝村的人。”
他的话一说完,被喊出来的十几个人家都迫不及待的散了。
大都回家收拾东西去了,还有几个热心的沿路走,沿路敲院门急急的告知了一番。
一时间,本来已经陷入沉睡的杨柳村被惊天的消息吓醒。
有人不相信,互相奔走的询问打探。
有人睡眼惺忪的听了一耳朵,瞬间就吓清醒了。
还有人舍不得温暖的被窝,掩耳盗铃的自我安慰一定是谣言,转个身又继续酣睡的。
再说余全礼和马婆婆这边,回到余家的时候,已经是月上中天。
虽然事情杂乱,也难免人心慌乱,但是姜丰华却没有忘了礼节。
她一边嘱咐几个儿子把马婆婆的东西挤装上板车,一边亲自给马婆婆倒提前凉的温水好让她解渴。
“唉,到底是没抵抗住南蛮贼人的马蹄大刀啊!没想到我老婆子七老八十了还要背井离乡,真是我夏越之哀啊!”
急急赶了一路,马婆婆早就渴极了,一口气喝干了水,随后就叹了一口长气,向来严肃的脸色添了一丝悲凉。
“师傅,不伤心不伤心,甜宝刚开始有些害怕,可是现在却可高兴了呢。”
余玖甜弯着大眼睛,跑到马婆婆膝前,小短手轻轻的拍着她的大腿安慰着。
马婆婆看着小丫头,脸上的悲凉有些崩裂,“以后就居无定所,风餐露宿了,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因为从今天起甜宝身边不仅有外婆和舅父,还能天天和师傅待在一起,甜宝想想都觉得好幸福呀!
而且甜宝从来没有出过湖州城,现在可以见到很多不同的城,甜宝当然高兴啦!”
余玖甜歪着脸,满脸都是憧憬。
她已经把自己说服了。
虽然逃亡路未知的危险很多,但是人总是要面对各种困境,只要保持一颗开朗的心境,困境里也会开出甜美的花朵来。
而且她还要让家里人开心起来,苦中作乐也是乐呀!
马婆婆和姜丰华下意识的对视了一眼,虽然是童言无忌,但是也让两个老人的心境豁然开朗了些。
“这可不是游山玩水,过了今晚,你可就没有家了,睡觉没有床,吃饭没有桌,还可能会遇到杀人抢劫的山匪,你不怕?”
马婆婆没有包裹残酷的现实,甚至还渲染加深了几分。
如果是普通孩子哄骗两句倒也罢了,这个小丫头可是她看中的,寄托着她心里那份宏远理想,自然要从小学会面对残酷,以此磨炼心志。
余玖甜蹦跳着辗转趴到了姜丰华腿上,歪头笑嘻嘻的说,“甜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