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贱丫头在偷吃东西!”
曹家简陋破败的厨房里,一个瘦成豆芽菜的小身板正站在灶台前搭的凳子上,小心翼翼的用锅勺在大锅里刮着残汤吃。
“甜宝没有偷吃......锅里还剩了点糊糊,吃干净了再洗碗不浪费......”
听到声音,她惊得手一晃,灶台边的还没来得及洗的几个脏碗,直接摔碎在地上。
看着一地碎碗,甜宝瘦小的身子开始瑟瑟发抖,大眼睛里一瞬间蓄满了泪。
五岁的曹兴月眼睛一下子亮了,得意的嚷嚷着告状,“奶,贱丫头打碎了碗,而且她还偷偷煮东西吃!”
赖桂花摇着蒲扇急急跑进厨房,看到地上的碎瓷片,心疼的肝火直冒,瞪着一双三角眼,凶相毕露。
她上前二话不说一脚踢翻了凳子,甜宝从凳子重重的摔下来,刚好砸在满地的碎片上,顿时划破了血肉,硌进筋骨。
甜宝疼的惨叫都窒在了喉咙里。
还没缓过气,她就被赖桂花拎鸡仔似的丢到了大门口的烈日下,“天杀的贱蹄子,这样的年景你竟然敢摔碎这么多碗,你的贱命都没这些个瓷碗值钱,你给我跪死算了!”
现在的季节,是地上泼碗水立马就能滋滋冒烟的伏暑。
甜宝破皮的血肉摔擦在炙热的地面,生生把喉咙的惨叫烫出了声,“啊!疼!”
回应她的是嘭的关门声,和堂屋里传来的骂咧,“老二媳妇,等她跪够一个时辰,你再出去看。
死了就直接扔到粪坑里,没死就让她把厨房收拾了,再把水缸填满!”
曹家二儿媳吴彩莲把门开了一条缝,睨了眼外面的烈日头,不甘愿的应了一声。
甜宝疼的爬不起来,只能在滚烫的地面不停的蠕动。
她有点想流泪,眼眶却很干涸。
胎穿到夏越国曹家已经三年半了,余玖甜真切的感受了什么是人间炼狱。
上辈子她是医学世家的团宠九幺妹,甜美可人的医学天才,除了侍弄手术刀和科研仪器,向来十指不沾阳春水。
可这一世从婴孩时期,她就和疯娘一起被曹家奴役虐待,活的猪狗不如。
余玖甜也想过无数的法子逃,但是婴孩的身子如同蝼蚁一样脆弱,完全配合不了睿智的大脑,反而让她遭来更多的毒打。
可是她没放弃过一丝能生存下去的希望。
家里不给饱饭吃,野菜也好虫蚁也罢,只要没毒,她统统都往肚里塞,寻着一切生机让自已快快长大,好带着疯娘逃脱魔窟。
可半个月前疯娘被他们活活欺负死了。
现在,她的这具小身子似乎也挺不过去了......
被瓷片割破的地方,鲜血慢慢顺流下来,经过余久甜手腕处一个不惹眼的十字型的红色胎记处时,像是遇到了漩涡,瞬间被吸了进去,红色的胎记微光闪烁一下后恢复如常。
随着生命的流逝,余玖甜恍惚想到了什么,小小的唇角弯起一丝笑容。
死了还有机会回到科研成功,她却因为劳累猝死的那一天吗?
眩晕间,她好像真的看见了自己的科技试验田。
两亩见方的肥黑土地被一条沟陇均分为二,两块地又被划分成好多块方正的格子田,每个格子里都是形态各异的草药和农作物,或郁郁葱葱,或硕果累累。
眼神所到之处,一片生机勃勃的丰收盛景。
试验田的尽头是一个三层科研楼。
一楼是实验室,摆满了各种医学科研仪器,左边柜墙里装满了各类农作物的种子,右边的柜墙装的则是各种草药的种子,这些都是为了在试验田里试种准备的。
科研基地怎么会凭空出现?难道是老天知道她再也没力气自救了,给她的生门?
对,二楼可以救命!
余玖甜的意识想冲进空间,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反弹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