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罗漾听完,心里发酸,再想到老人死了还习惯性对着“儿子”讨口吃,感觉就难受了,压低音问张道简:“所以他是从那栋老房子里,浑浑噩噩飘过来?” 张道简点头,如果现在去那栋屋子,老人身体应该还凉。 吟念净心咒,温暖光芒中,老人魂魄有了短暂清醒。 “生伯,你已经……”张道简微顿,即便见生死魂魄,对着一个村里看着自己长大老人家,仍不忍心说下去。 老人笑了,那些刻在皱纹里生活苦难,似乎都淡了些:“我知道,看见你,伯伯就都明白了。人老了,该走了。” 张道简问:“生伯,你还有什么未了心愿吗?” 牵挂怨孽之人,才能在超度过后直接转世轮回,只地府不出来横插一脚,他们不必受黄泉之苦,亦不会流连前世阳间。 “了,”老人抹抹眼角,“我早就盼着这一天,早死早解脱。” “不想把你儿子一起带走?”方遥问得漫不经心。 老人愣住。 张道简转头看方遥那张“阳光开朗”脸,你认真? 他是。 于天雷可以证,在初旅途时候这人还曾提过“一把火将重画烧掉看看会发生什么”这种疯狂提议。 老人连连摇头,生怕摇慢了会坑到儿子似:“他再不孝顺,也是我儿子,也是我们老李家唯一血脉。” 方遥嗤笑出,血脉是这宇宙间滑稽东西。父亲对儿子,因为你身上流着我血,我就可以控制你;反过来儿子对父亲什么都不能做,听话是天经地义,反抗就是大逆不道,什么歪理。 不过这儿套到李自利和李水生身上,变成反向例子,父亲因为血脉限溺爱包容,儿子仗着血脉为所欲为。 换汤不换药,方遥真心觉得李水生顺手把不孝子带走是挺不错选择,各得所,皆大欢喜。 但从当人,到天师,再到两位仙女小队队友,好像都不这么想。 方遥不在意他们,只问罗漾:“我建议不好?” “谁说,”罗漾几乎犹豫,就像曾经在时光片段里护着小白团子,“我觉得你想法很有建设性,生伯这么爱自己儿子,正好不用分开了,李自利也可以换个地方学习父慈子孝,各得所,皆大欢喜。” “……”方遥眼中嘲讽凝固,后渐渐在淡漠浅棕色里化开,嘴角淡淡勾起,“是吧。” 于天雷感觉自己这个围观单身狗被踹了一脚。 武笑笑担忧,自家队长和仙女还记得李水生知道供奉牌位与葬槐村相关这一茬吗? 幸而张三天师记得。 忽略掉方遥极端提议和罗漾脑支持,张道简上前两步走近老人鬼魂,低头问:“生伯,你刚刚说有这个刘衍大将军就有葬槐村……” 一片黑雾袭来,带着阴冷劲风,刹那席卷供奉室,也打断张道简问话。 转瞬,浓雾在室中央凝聚成伞下高大黑影,伴随着伞沿招魂铃冷清响动。 阴差驾到,闲人回避。 可惜这一屋子就“闲人”。 “怎么又是你,”张道简奈至极,“是不是临近七月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