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着各自的目的,或许这些目的有些不容于世俗的道德审判,我们是世俗意义上的罪人,但对这个宏观的宇宙来说,我却并不承认我们有错。每一个时代的先驱者,总是会被虫豸一样的凡人当做疯子。可是虫豸一样的凡人,又总是需要先驱者来为他们创造未来!”他将茶杯举了起来,双手捧在了余连面前。
“加入我们吧。年轻的神选冠军,您本不该被虫豸的规矩束缚,整个宇宙都将是您的舞台。加入我们,您很快就可以位于十三面之位。而有朝一日,甚至可以加冕为真正的时间之主!”
“加冕?”余连乐了,觉得在这里用上这个词,真的是中二得无可附加。
可是,对方却一本正经地颔首道:“是的,我觉得,您应当是可以领导我们,然后再领导一个时代的。这才是环世之蛇存在的真正意义。我们在幕后领导着这个宇宙,我们在幕后维系着这个宇宙的秩序!我们虽然不被世俗理解,但我们确实是先驱者。”
先驱者吗?余连在嘴里默念了一下这个词,反问道:“那么,您相信光吗?”
“哈?”
“那么,您又相信红吗?”
“您到底想要说什么?”蛇首也很想学着对方来上一句“谜语人滚出宇宙”,但总觉得真要这么开口了自己似乎就大输特输了,于是便只好沉默了。
恰好,余连也沉默了。
两人就这样面无表情的四目相对,场面一时间显得有些尴尬。
过了好几秒,余连才有些突兀地道:“那么,您为什么会认为,开启了战争,就会开启那片启明者的遗迹呢?”
对方一副早就知道你会这么问的样子,微微一笑:“这是我半辈子的研究成果。若您答应加入我们,我自然会和盘托出的。”
当然,或许是为了表达诚意,他还是有意露出了一副自得的神色,一副有真本事的精英学者的傲娇范儿。不得不说,这个人设在这个时候是非常恰如其分的。真不愧是大戏剧师啊!
“我们每个人都是会有些秘密的。不过,若您愿意告诉我,到底是如何发现我的真实身份的,我也会把自己所知道一切和您共享。不仅仅是这个遗迹,还有一切。”
余连大笑三声,忽然用联盟涅菲古语念叨道:“当我数着天际之远的双月,见明媚的红蓝第四十次坠入狰狞的夜。当我凝望巍峨老去,在红雾之中最后一次舞蹈。当我看见生命的哀嚎,就像哭泣的牛羊。夏日的青黄一束束倒下,一起躺上了殓床。”
谷歼
这一刻,大戏剧师再次露出了惊骇的表情。不是之前被泼茶水以及被余连整活搞心态时的讶然和无奈,而是真正遇到超越自己常识的展开时,难以控制的精神失守。
对于这个层级的灵能者来说,这样的破绽几乎是致命的。
而就在这个瞬间,余连忽然一跃而起,将桌子直接掀翻。他没有亮出光矛去攻击对方,却反倒是后退了熟步拉开了和对方距离。在他的身后,宛若月光一样朦胧的银光纱雾迅速聚集了起来,再次凝结成了整天蔽日的龙影的姿态。
那龙影一样的庞然大物张开了自己的双翼,自然将这个小小的酒店客房完全损毁。
可紧接着,那些崩塌的房间碎片却像是用光凝成的雪花一样向着四方飘散而去,旋即都消散在了逐渐衍生的空间之中。
下一个瞬间,两人已经身处在一个看不见尽头的虚无世界中了。那就像是用介于光和影之间的灰色沟成的无限空间,明明看不到丝毫光源,却又偏偏却又能看到关照的存在。
然后,两人之间的距离,依然仿佛是共处一室的近,但眨眼恍惚间,却又仿佛已经隔了成年上万光年。
这个房间并非房间,依然是一个精神幻境。
或者说,在余连踏入其间的时候,它还是物质世界房间,但到底什么时候被精神的幻境取代的,便是余连自己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