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前阵子真该让三丫头一箭射他个透心凉!
赵姨娘一时又怨又恼,恨不能跑去焦家当场质问。
可她到底还没失去理智,于是左思右想之后,便决定去找探春讨个对策——倘若焦某人真打算翻脸无情,母女两个总不能让他就这么白嫖……
呸!
白玩儿……
反正不能就这么算了!
拿定了主意,赵姨娘也忙匆匆往外走,结果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却正与个丫鬟撞了个对头。
那丫鬟诧异道:“姨娘不洗澡了?”
“洗你娘的x!”
赵姨娘丢下一句粗鄙之言,提着裙角急惊风似的去了。
那丫鬟莫名挨了骂,却也并不觉得如何,毕竟早就已经被骂惯了,只是忍不住暗暗感慨,这如同从画里走出来的美貌妇人,怎么就生了一副脏心烂肠泼妇嘴?
一路无话。
赵姨娘赶到秋爽斋时,见探春正捧着本《宋词画谱》在屋里看的津津有味,便上前劈手夺过,狠狠拍在桌上呵斥道:“亏你还有心看这些闲书,你知不知道,那姓焦的要跟咱们翻脸了!”
探春秀眉微蹙,抬头看了她一眼,先不急不慌的把画谱归拢到书架上,然后才问:“姨娘这话没头没尾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且细说说。”
赵姨娘正要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事情的原委道出,可话到嘴边突然又卡了壳。
总不好告诉探春,自己是从她嘴里得知焦顺休沐,回去就心痒难耐,上赶着要联络那贼汉子偷欢吧?
尤其这居中传信的还是儿子贾环……
而贾探春看她如此,心下就隐约猜到了五六分,无奈的叹了口气:“事到如今,母亲还有什么好瞒着我的?”
这越是得不到的越就珍惜——贾环天天喊母亲,赵姨娘也不觉得如何,近来探春极少如此称呼,这一喊母亲她便觉欢喜,于是咬了咬牙,硬着头皮把由来始末娓娓道出。
贾探春听说她竟先后两次派贾环去焦家,与焦顺暗通款曲,心下自然恼怒非常。
但却知道现下不是追究的时候,于是勉力压住心头怒火,细思这件事的真伪、好坏。
环哥儿性子本就偏激,他说的话未必可信。
但若假定真是如此的话,对自己来说反倒是个好消息,至少不用担心焦顺和赵姨娘恋奸情热,早晚被人撞破了。
不过这话却不好对赵姨娘讲。
贾探春正想着该怎么敷衍一番,安抚住赵姨娘不要妄动干戈时,忽就听外面乱了起来,有人叽叽渣渣嚷着什么。
她秀眉一挑,推开房门呵斥道:“姨娘还在这儿呢,怎么如此没规矩?!”
正跟侍书比手画脚的小丫鬟听了呵斥,连忙把头垂到了锁骨上,一个字也不敢再往外蹦。
侍书则是上前小声解释:“姑娘,园子里出事了,东府的珍大奶奶来做客,也不知怎么跟太太说的,竟就要赶那妙玉出府呢。”
“赶妙玉出府?”
探春倒是知道尤氏和妙玉之间的嫌隙。
月初东府举办满月酒的时候,因芎哥儿八字轻,尤氏便想着找个女修做寄名干娘,压镇压镇。
当时贾宝玉第就想到了妙玉头上,拍着胸脯说要牵线搭桥,结果却是剃头挑子一头热,最终在栊翠庵里碰了一鼻子灰,事情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不过……
东府那边儿不是已经另外找了个女冠做寄名干娘吗?隔了这么些日子,怎么突然又追究起来了?
再说单凭这事儿,也不好直接把人赶出去吧?
“这些闲事你理它作甚!”
这时赵姨娘在一旁不耐道:“不过是个没相干的假尼姑罢了,赶出去就赶出去呗,能碍着咱们哪根儿筋疼?”
她要不说这话,探春还真未必理睬这事儿,但听赵姨娘这么说,她便忍不住反驳:“那妙玉最是孤高桀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