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他倒不担心这其中再有变数——反是昧下这事儿,日后一旦宝玉问起来反而不美。
却说那小丫鬟下意识将药瓶接在手里,顺势就要关门,关到一半才惊觉不妥,忙又把门敞圆了,讪讪道:“大爷在这里稍等片刻,奴婢这就进去禀报。”
说着,转身飞也似的回了堂屋。
这边焦顺正隔着门打量那些湘竹,就听转角处传来一声:“焦大哥。”
循声望去,只见史湘云面色复杂的打头,后面跟着端庄温婉的薛宝钗。
走到近前,湘云看了眼贾宝玉离开的方向,又看了看潇湘馆内,张嘴欲要说些什么,忽又看向了身旁的薛宝钗,最后生硬的岔开话题道:“听焦大哥的意思,昨晚上邢姐姐竟是宿在这边儿了?怪道林姐姐总念她的好。”
她是见贾宝玉余情未了,偏又无法重续前缘的样子,想起了二人从前两小无猜的情景,心下忍不住有些唏嘘感慨,偏当着薛宝钗的面又不好表露出来。
焦顺笑道:“当初岫烟出嫁时,林姑娘不避嫌疑特意去送了她一程,说来也算是患难见真情。”
听他把邢岫烟嫁给自己称作‘患难’,史湘云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旋即用手背掩了,打趣道:“这么说,邢姐姐这也算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喽?”
“是了。”
一直在旁含蓄微笑的宝钗,突然插嘴道:“照这么说,妹妹也是个有福的。”
史湘云这才发现自己的话有些歧义,不由得涨红了脸,正不知该说些什么,就见邢岫烟在四大丫鬟的簇拥下从堂屋里走了出来,她忙撇下焦顺和薛宝钗迎上去,主动接替香菱挽住了邢岫烟。
邢岫烟口中连道不敢,实在推拒不过,这才任由她扶着出了院门,见到门外的焦顺,她眼中闪过柔情,却碍于当着外人的面不好表露,只捧着肚子微微屈身道:“大爷怎么来了?今儿不是要去衙门里当值么?”
焦顺笑道:“我总要看你安安稳稳回到家中才能放心的下。”
说着,顺势也接替了另一边的司棋。
这一下子,倒成了男女主人将妾室夹在当中。
史湘云见焦顺也来搀扶,有心回避,可又担心这样引得邢岫烟误会,略一沉吟,便干脆对薛宝钗道:“宝姐姐,你先进去瞧瞧林姐姐吧,我跟着送邢姐姐一程。”
目送这在常人看来有些古怪的‘一家人’走远了,宝钗回头望向潇湘馆里,原本挂在嘴边的笑意不知不觉就淡去了,直过了许久,她才拔腿迈步往里走。
等跟着紫鹃进了里间卧室,却见林黛玉正怔怔打量宝玉送的那些药,薛宝钗目光微闪,正要假装没看到一样询问黛玉的身子可好些了。
不想黛玉突然开口道:“宝姐姐,这些东西劳你给他送回去,就说我这里用不上,请他日后也不要再送东西来了。”
薛宝钗闻言一愣,旋即忙劝道:“这也是他一番心意,你们兄妹两个自小就亲近,如今何必闹的这般生分?”
“呵呵~”
林黛玉一声冷笑,毫不避讳的道:“姐姐没必要在我面前装模作样,我当初不能容人,自然也不指望人能容我!”
说来也有趣,她因对贾宝玉用情至深,故此便容不得他勾三搭四的;而对焦顺并无什么实质的感情,对其先纳妾后兼祧的做法,倒未觉得有什么不妥。
可见越是爱之深、越是责之切。
薛宝钗闻言再次愣怔起来,半晌幽幽一叹,上前坐到了黛玉身边,迎着林妹妹审视的目光道:“如今我才知道什么叫将心比心,若易地而处,只怕未必有妹妹这般磊落。”
说着又是一叹:“我知道妹妹对我有缘,可我又何尝不是身不由己?不管妹妹信是不信,当初错非是金钏一事,莪和妈妈只怕早已经搬去紫金街了,万不会和妹妹争抢什么。”
林黛玉与她四目相对,良久才摇头道:“如今再说这些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