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前来赴宴。
能看的出,这孙绍祖中午就已经喝了不少,从席间起身迎上来的时候还两眼通红脚底打晃。
他自己倒也并不讳言,一面作揖一面苦笑道:“让焦老弟见笑了,中午莫名其妙被人拉去陪酒,稀里糊涂被灌的烂醉,最后特娘的竟还是我会的钞!”
说着,他两手一摊愤愤道:“更离谱的是,我老孙到现在还不知道中午的主客到底是谁!”
对此焦顺倒不觉得奇怪,笑着打趣道:“我们京官清苦没油水,还不就得指着你们这些地方官开开荤?如今算好的了,听说前清时,连总督巡抚进京述职都得在崇文门受一回盘剥呢。”
“哈哈~”
孙绍祖哈哈一笑:“俗话说吃亏是福,我倒不怕被人当冤大头,就怕耽误了晚上和老弟这顿酒——为了不出丑,我方才可是连灌了三碗醒酒汤!”
说着,又抬手相让:“请。”
这包厢颇大,约莫有两丈见方,餐桌摆在东半侧,西半侧是个小小的舞台,如今并无半个优伶在场,只丁不丁八不八的摆着两张屏风。
等两人分宾主落在了坐,那孙绍祖微微前倾身子,红着眼睛陪笑道:“老弟,荤素我都已经备下了,不知你是要热闹些,还是……”
“还是清净些才好。”
焦顺原也是喝惯了花酒的,自己那小公司里还专门养了陪酒的女公关,只是近来家中美婢环绕,隔三差五还能去大观园里打打野食,对这些庸脂俗粉自然就不大看得上了。
尤其这年头也没有小雨伞保护,倘若沾染上什么岂不悔之晚矣?
见焦顺要清净,孙绍祖也没有多劝,两人推让着各点了八道菜,又要了一份冰镇酸梅汤一份四鲜丸子汤,放下菜单正想闲聊几句,不想孙绍祖的亲随突然敲门进来,附耳对他说了些什么。
孙绍祖登时皱紧了眉头,强笑着冲焦顺告罪一声,跟着那亲随出了包厢。
片刻之后,他又满脸晦气的折了回来,不等落座便用力拍打自己着的脑门道:“唉~果然是醉酒误事、醉酒误事啊!”
焦顺因不清楚他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没有急着搭腔。
谁知那孙绍祖竟是半点也不见外,径自从袖筒里摸出封信来,递给焦顺道:“老弟且帮我瞧瞧,看这事儿该如何转圜才好。”
焦顺原本还想推辞,可看到落款竟是‘弟、存周’三字,不由也生出了好奇心,于是接在手里抽出信纸抖开了一目十行瞧了个大概。
看完之后,他不由诧异的抬头看向孙绍祖:“孙将军是因为什么得罪了二老爷?”
“这……”
孙绍祖苦着脸挠头道:“实在是中午喝糊涂了,才在琏二爷面前说了几句胡言乱语,错非是见了这信,我自己都给忘了个干净!”
说着,便将自己拒绝贾赦许婚,又妄图高攀二房三姑娘的事情说了。
呸~
凭你也想做我焦某人的连襟?
焦顺听完之后心下暗暗冷笑,这哪里是酒后胡言,分明是酒后吐真言!
他板着脸将那信推回孙绍祖面前,反问道:“不知孙将军打算如何解决此事?”
“唉~”
孙绍祖用满是黑毛的大手压住信纸,苦着脸道:“为今之计,我老孙怕也只有再次负荆请罪了!”
怕是负金请罪才对吧?
焦顺早已看出这封信不是贾政的手笔,再加上又刻意送到了孙绍祖手中,这背后的用意不问自明。
貌似原著当中,贾迎春就是嫁给了这厮,还有个什么中山狼的典故,显然在夫家过的并不怎么好【这里焦顺记得不大清楚,实则迎春过门不满一年就被孙绍祖折辱死了】。
虽说焦顺不喜迎春的性格,可两人到底也曾暗通款曲过,这不念僧面念佛面的,又怎忍心看她重蹈覆辙?
当下便佯装仗义道:“罢罢罢,谁让是小弟赶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