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众非议公婆,于是也只能闷不做声。
老太太见他们夫妇不言语,气的还要再骂,亏得焦顺在一旁打圆场道:“老太太明鉴,这自来谈婚论嫁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听说做老子的要收屋里人,还先要儿子儿媳首肯的。”
贾琏这才连忙符合道:“是啊老太太,这事儿我一概不知,若知道,也不敢来您跟前儿讨骂了。”
“若这么说,倒是我错怪你们了。”
贾母的表情这才和缓了些,又埋怨一旁的王熙凤道:“凤丫头,你平时一向伶牙俐齿的,怎得方才连辩解几句都忘了?”
王熙凤却撒娇道:“呦~我还没挑老太太的不是,老太太倒寻上我了?要依我说,这事儿就怪老太太会调理人,调理的水葱儿似的招人爱,怎么怨得人惦记?我幸亏是孙子媳妇,若是孙子,我早要了,还能等到这会子?”
她这正话反说,惹得贾母也笑了出来:“罢罢罢,既这样,我也不要了,你带了去罢!”
凤姐儿道:“等着修行完这辈子,来生托生个男人,我再要罢。”
老太太又道:“你带了去,给琏儿放在屋里,看你那没脸的公公还要不要了!”
凤姐儿将手里的帕子一甩,夸张的道:“琏儿不配,就只配我和平儿这一对烧糊了的卷子和他混罢。”
说的众人都笑起来了。
贾琏也跟着笑,细瞧却是满脸幽怨。
原本他一心认定家花不如野花香,夫妻刚分居的时候,只以为从此‘顿开金锁走蛟龙’,巴不得就此离这黄脸婆远些,好尽情的逍遥快活呢。
可时间一长,他的想法逐渐就有了转变。
一来是距离产生美,容易让人产生小别胜新婚的错觉。
二来么……
他手上的银子早花干净了,这两袖清风如何去外面逍遥快活?
而府里面因为多姑娘的前例,又有几个敢在王熙凤眼皮底下和他勾三搭四的?
就有那么一两个胆大包天的,姿色身段也都跟凤姐、平儿差了好些行市,两厢一对比,这野花反倒不如家花香了。
所以他最近几次向王熙凤卖乖示好,想要破镜重圆,谁知王熙凤却是冷嘲热讽,半点亲近的意思也没有。
这也还罢了,偏她在老太太面前,又说出如此卖乖的话来。
贾琏有心拆穿,可又顾忌自己的脸面,怕传出惹人耻笑,最后也只能咬碎了牙往肚里吞。
却说老太太消了怒火,便不肯再在焦顺面前抖落家私,于是略过这话不提,又说起了霁月清风的事情。
这些无需多提。
却说焦顺席间出去方便,刚从茅厕里出来,就见鸳鸯正亲自捧了水盆毛巾等着帮自己净手,当下不由摇头道:“姑娘何苦如此决绝?”
鸳鸯微一躬身,郑重的道了谢,然后才解释道:“我知道焦大爷是为了我好,可到底他是主子,是老太太的骨血,本就是以下克上的事儿,何况我那哥嫂又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我若还希图着有个往后,只怕未必能保得住当下!”
不得不说,这果然是个有主见的。
只可惜……
有那誓言在前,想把她讨回家显然是不能了。
想到这里焦顺就少了七分兴致,只随口丢出一句片汤话:“真是难为你了——日后若有什么不顺遂的就去找我,能帮的我一定帮。”
这话反着听就是不能帮的就肯定不帮。
鸳鸯却显然把这话当成了真情实意,一双水汪汪的眸子微微泛红,用力的冲焦顺点了点头。
虽然鸳鸯的事情暂时被压了下去,可老太太到底是坏了兴致,故此这回宴请又闹了个虎头蛇尾。
不过焦顺倒乐得如此,他和贾琏倒不是没有共同语言,可当着老太太的面,那些风花雪月的东西又如何说的出口?
于是席间就只能鸡同鸭讲,这对于二人来说都是一场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