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三十上下的妇人。
而刚瞥到邢岫烟的身影,司棋就抓了把铜钱塞给了那妇人,矜持的笑道:“这下雨阴天的,倒劳烦嫂子跑这一遭。”
“呦~瞧姑娘这话说的,这还不都是我们应该的嘛。”
那妇人捧着铜钱直笑的合不拢嘴,再三的道谢之后,又冲邢岫烟躬身施了一礼,这才脚步轻快的去了。
默默看着这一幕,邢岫烟心下却充满了疑惑。
盖因这两天来,类似的场景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了,而司棋虽然每次事后都有各种理由,但邢岫烟却总觉得她招呼自己出来,就是为了目睹这一幕。
可让自己看这些又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想用国公府小姐的阔绰,让自己相形见绌自惭形秽?
这……
也太幼稚了吧?
打发走那妇人,司棋转过身见邢岫烟除了微笑之外,终于露出一些异样的情绪,不由得意的翘起了嘴角。
随即她又故作严肃道:“邢姑娘也瞧见了,在这深宅大院里过日子可没那么容易,每日里少说也要百十文的开销,如今都是靠我们姑娘的积蓄顶着,可总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儿。”
“依我看,邢姑娘最好能寻些进项,若我们姑娘一时照应不到,也不至让那些捧高踩低的欺辱了。”
“这……”
邢岫烟闻言愕然,暗道没费她竟是要向自己收钱不成?
按照时下兑换比例,三千文相当于四两银子左右,而她刚定下月例银子是每月二两,若按照司棋的算法,自己岂不是每月还要倒欠二两银子?
怪不得这几日,她总让自己瞧这些呢,原来竟是存了这等心思!
可自家要是能有这份进项,又何至于北上京城仰人鼻息?
邢岫烟略略定了定神,笑道:“姑娘多虑了,我比不得姐姐娇贵,也不求什么锦衣玉食,只按府上常例供给便是。”
“常例?”
司棋闻言嗤鼻一声,哂笑道:“姑娘想的太天真了,这府里的常例就是看人下菜碟,先前我们姑娘不使银子的时候,整日里被克扣不说,还常送些不能用的烂货过来呢。”
这……
在自己家里,反要贿赂下人才有正常饭菜器具可用,这到底是谁是主谁是仆?
邢岫烟难以置信的问:“难道府里各处都是如此?”
司棋张了张嘴,有心说一声‘正是如此’,然而她终究还是不屑于说谎,遂冷笑道:“自然不是,所以才说是看人下菜碟——邢姑娘和我们姑娘毕竟不比旁人,二太太二奶奶都不好随便插手。”
话里的意思,分明是在说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都是邢氏直接或间接造成的。
邢岫烟感受到了那浓浓的不满,暗道莫非自己是因为姑姑的缘故,所以才被她们恨屋及乌了?
正思量着,忽又听司棋问道:“听说舅老爷已经在宁荣巷安家落户了?”
邢岫烟略略一愣,终于明白她是在打什么主意了。
这分明是想连哄带吓的,将自己赶出荣国府!
说实话,如果可以自己做出选择,邢岫烟倒乐得离开这囚笼一般的所在。
然而……
想到姑母的嘴脸和态度,想到父母北上途中的期许,邢岫烟终究还是摇头道:“多承姐姐惦记,实在是人穷志短,他们送什么,岫烟用什么便是。”
说着,对司棋微微一福,转身回了西屋。
“呸~”
她刚回屋,绣橘就阴沉着脸从外面走了进来,冲西屋狠狠啐了一口,骂道:“好个不知羞的,这倒是赖定了咱们了?!”
骂完,又不解气提议道:“她既说送什么就用什么,干脆让灶上把当初那些法子,加倍的用到她身上,我看她能撑到几时!”
司棋却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胡说什么!咱们还能特地吩咐灶上,专给她送些馊的烂的不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