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连声催问:“姐姐怎么去了这么久?事情如何了,那焦顺……焦大哥怎么说的?!”
“这……”
迎春羞答答的还想遮掩,架不住林黛玉再三逼问,只得用帕子掩面道:“他当着我的面起誓,说此生绝不娶邢氏女为妻。”
林黛玉闻言先是替迎春欢喜,却又不满意她这只拿这一句搪塞,逼着迎春把当时的情况详细道来。
迎春只得把两人的对话重又学了一遍。
当然,她那些牢骚话自是删减了个七七八八。
饶是如此,听完之后她的复述之后,林黛玉也不由的咋舌惊叹道:“素日里见他生的粗豪,不想倒能这般体贴姐姐——看来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迎春闻言正与有荣焉,不想林黛玉忽又面色一变,脱口道:“不对!”
迎春被她糊了一跳,忙问:“是哪里不对?”
黛玉垂首沉吟片刻,这才正色道:“他只说不娶邢氏女为妻,可没说非姐姐不娶!”
“这……”
迎春不解道:“这有什么不同吗?”
“自然不同!”
黛玉急道:“若事情真和咱们猜测的一样,等到太太翻脸的时候,他直接推掉这门亲事,可比硬挺着要高攀姐姐容易的多!”
说着,又扯住迎春道:“姐姐赶紧再寻他讨句准话,免得到时候……”
“不!”
谁知迎春却打断了她,用力缩回了手臂,摇头道:“若真如此,也是我命里无福,怪不得焦大哥。”
林黛玉先是一愣,继而不解道:“他既然对姐姐有意,去讨句准话又能怎得?”
顿了顿,又咬着银牙补了句:“若他果然藏了些小聪明,我看这门婚事不提也罢!”
贾迎春却把头摇的拨浪鼓仿佛,被林黛玉催的狠了,这才又开口道:“我若再去逼问,岂不是显得信不过焦大哥?他若因此恼了,却又如何是好?”
这就是二人性格与三观的差异。
林黛玉期盼的是,彼此毫无保留且不含杂质的纯粹爱情;
但贾迎春最初的目的,却只是想找到一个安稳的避风港,即便后来态度有所转变,也并不敢奢求男人会全心全意为自己付出。
而见贾迎春死活不肯去向焦顺问个清楚明白,林黛玉一时起了性子,就闹着要替她出面。
迎春急忙将她拦住。
“怎么了这是?”
两人正拉扯间,恰巧李纨领着素云寻了过来,见状诧异道:“先前你们两个还好的一个人似的,这时候怎么又恼了?”
贾迎春冷不丁吓的脸都白了,支支吾吾那还说的话来。
林黛玉忙陪笑道:“嫂子误会了,我跟二姐姐闹着玩儿呢——对了,听珍大嫂说嫂子昨儿跟着忙了一夜,受了些风寒,所以才错过了蓉哥儿和新媳妇拜堂,可我怎么瞧着嫂子倒比平时气色还好?”
她原是岔开话题,但说着说着,倒真有些纳闷起来。
“这……”
李纨下意识捂住了半边面孔,讪笑着敷衍道:“或许是因为我刚用了些提神的汤药吧——不说这些,快带我瞧瞧新娘子去!”
双方都是心里有鬼,自然也都没有深究。
等众人在宁国府闹腾腾用过了午饭,这才各自暂且回家歇息,以便养精蓄锐迎接夜里的喧闹。
旁人且先不提。
却说李纨回到家中,想起昨天自己着了魔似的举动,不由得又羞窘又悔恨。
当初明明决定梦醒之后再无瓜葛的,谁知那焦顺没有继续纠缠,反是自己魔怔了一般,又主动送上门去……
如今那焦顺和尤氏必然将自己当成了笑话!
想到这里,李纨只觉得羞愤欲死。
此后两日她在家吃斋念佛修身养性,立誓再一再二绝无再三!
…………
一晃已是端午当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