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这厮又旁若无人的捧起黛玉的柔荑,认真道:“我只守在妹妹跟前儿,什么时候这病全好了,才能放心离开。”
黛玉心下感动,偏当着这么多人面又有些羞臊,于是忙把手缩回来,傲娇道:“这么说,等我好了之后,你就巴不得离我远远的?”
“不不不!”
宝玉忙赌咒发誓:“我从今儿起哪儿也不去了,只陪着妹妹,生在一处,死也在一处!”
“呸呸呸~”
这时门外忽然有人连啐了几声,紧接着挑帘子近来,半真半假的嗔怪道:“林妹妹正在病中,偏你就说什么生啊死啊的,就不怕犯了忌讳?”
却是薛宝钗闻讯赶了过来。
宝玉听她点醒,也觉着刚才那话不妥,忙打嘴道:“是了、是了,咱们往后只在一处,无病无灾的才好!”
薛宝钗又问起方才的言语,得知宝玉闹着不肯去衙门里,当下忙劝道:“好兄弟,宫里万岁爷和贵妃娘娘才夸了你,你若这时候打起退堂鼓,岂不违了圣意,更伤了娘娘的心?且若因此得了责罚,林妹妹只怕也于心不安。”
顿了顿,见贾宝玉仍是一脸的抵触,又改口道:“真要惦念林妹妹,不妨和焦家哥哥商量商量,每天只去半日,吃罢午饭就回来。”
宝玉依旧不情不愿。
直惹得李纨、探春也都纷纷劝说,最后连黛玉也依依不舍的道:“你去就是了,到时我晚些起,养足了精神再陪你说话。”
宝玉这才勉强应了。
因见黛玉精神还好,只是鼻腔不怎么通常,说话有些闷声闷气的,众人就守着她闲谈起来。
也不知是谁问起焦顺,又好奇他是否真像传言中那样,又要升官了。
宝玉便道:“衙门里倒是都这么说,说他要升任什么司务厅主事,虽只是六品官儿,权柄实不下于掌司的郎中,且各处都能插手,正好督促各司弄那勤工助学的新政。”
听他如数家珍的,宝钗拿团扇遮了口鼻,笑道:“宝兄弟这几个月果真没有白历练,若搁在以前,却如何理会这些俗事?”
众人都笑,宝玉却是颇有些苦恼:“我倒不想理会呢,偏走到哪儿都有人念叨,紧箍咒似的往耳朵里钻!”
众人笑的愈发厉害。
半晌探春由衷感慨道:“那焦顺今年也才十八吧?先前还能说是赶巧了,这回可是全凭功劳换回来的,足见他不是等闲可比——只可惜少读了几年书,否则日后必是前途似锦。”
“怎么?”
林黛玉见她说的认真,忍不住插口调笑:“三妹妹这般夸人可不多见,莫非是对那焦顺动心了不成?”
说着,就忍不住咳嗽起来。
“呸呸呸!”
探春连啐了几声,恼道:“林姐姐都病了,却还要消遣人——且等你好些了,我再同你算账!”
众人又是一通哄笑。
内中唯独迎春有些郁郁寡欢。
这时贾宝玉忽的霍然起身,对林黛玉道:“让姐妹们陪着你,我先找焦大哥告两日假。”
薛宝钗下意识要拦:“方才不是说了……”
“不妨事。”
宝玉却是坚决的紧:“等林妹妹好些了,我再照着姐姐说的来!”
说着,又宽慰林黛玉两句,便风风火火的去了。
他这一走,屋里登时少了言语。
直到薛宝钗提起,再过十天就是宝玉的生日了,众人这才又热烈的议论起来。
探春趁势提议,要给宝玉好生操办操办。
“这也用不着咱们。”
李纨质疑:“这上上下下忘了谁的生日,也忘不了他的,届时府里指定是要好生操办的。”
“那又如何!”
探春不以为然:“府里是府里,我们是我们,姐妹们一起进些心意,岂不强过那些假大空的排场?”
有她挑头,众人便你